高俅在那張那張紙上,究竟寫了什麼,能讓楊誌如此動容?
除了當事的兩人,也隻有經手人範知府,曾偷偷瞧過一眼。
隻是他有些好奇,除了一些稀鬆平常的話,就隻有四句雲裡霧裡的短詩,讓他有些琢磨不透。
心似已灰之木,
身如不係之舟。
問汝生平功業,
待重頭待重頭。
這四句,範知府看了沒啥感覺的短詩,卻是極其貼切的道出了楊誌的心聲,一下就擊穿了楊誌的心防。
前兩句,將他所有的苦悶與委屈,徹徹底底的釋放了出來。
後兩句,則是隱晦的表達了對他的期望。
高太尉知我,高太尉知我!
這世上,也隻有高太尉,知我……
待到了這個時候,高俅暗地裡布下的手段,初步體現出了威力。
楊誌,已然將他引為了知己。
翌日,範知府簽了文牒,差兩個防送公人,免不得是張龍,趙虎,把七斤半的半鐵葉子盤頭護身枷給楊誌釘了,便教監押一路往大名府去了。
待出了汴京城門,早有魯達並林衝守在路旁,攔下公人。
“念楊誌是個好漢,與民除害,今去北京,路途中望二位上下多加照料,好生看顧。”
林衝說著,又奉上了百十兩銀子。
張龍、趙虎見林衝客氣,又有錢拿,自然也是笑臉相迎。
“省得,省得,但請上官放心,自會照顧周全!”
“哼,若有閃失,仔細俺的拳頭!”
魯達則是一亮沙包大的拳頭,極儘恐嚇。
“不敢,不敢!”
兩個公人見魯達一身官衣,不敢頂撞,一個勁的討饒。
“那便不打攪兩位辦差,就此彆過。”
林衝打著圓場,與魯達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倒是相得益彰,將兩個公人拿捏的不敢造次。
“彆過,彆過,就此彆過。”
張龍、趙虎巴不得早些脫身,這錢啊,看來是還有點燙手哩。
楊誌卻是看出了端倪,他與這兩個素昧平生,更無交情,怎麼可能平白受人恩惠,於站定問道“兩位高義,未請教尊姓大名?”
“吾等無名之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林衝打著哈哈,拉上魯達,轉身就走。
楊誌放聲高呼“且留步!”
那兩人卻是越走越快,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彆叫了,我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突然,張龍語出驚人。
“什麼人?”
“你看這上麵寫的是甚?”
張龍賣了個關子,將手上的紋銀,衝著楊誌一亮底。
“太尉府製……是太尉府的人!”
楊誌一看,哪裡還不明白,這分明又是高太尉對他的關照。
一時間,心裡湧起了無儘的暖意,更是為曾經對高太尉的埋怨,而感到羞愧。
“太尉這恩情,不知何時才能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