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縱然早有心理準備,可高俅見了猛虎撲食,而石上那兩人卻渾然不覺,還是禁不住的失聲驚叫。
“動手!”
與此同時,一聲暴喝,乍然響起。
一時間,四周圍的草叢樹林裡,響起了各種弓弦機括聲,隻聽嗖嗖嗖嗖嗖……,無數支箭弩直奔半空中的大蟲而去。
那大蟲騰在半空,離那大石還有丈許,便應聲而落,在地上翻滾不休,哀嚎不止。
而箭弩,仍是雨點般落在大蟲身上。
“停!”
十數息之後,隨著林衝一聲令下,眾人再看那大蟲,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怕不是中了好幾十箭吧……
盯著奄奄一息的大蟲,高俅數了一小半,便放棄了,這家夥密密麻麻的,都不像是大蟲,倒像是刺蝟了,根本數不清啊。
“哼!”
此時,花榮卻是不樂意了。
“恁地的是浪費手腳,要是讓我出手,保管一擊斃命!”
“是,是,是,衙內說的是。”
林衝自不會開罪花榮,小聲解釋道“太尉說要生擒,這才攔著衙內,見諒見諒!”
“罷了,既是義父的安排,怪不得你頭上!”
花榮也不是小氣的人,發發牢騷也就過去了。
可就在眾人圍著隻剩半口氣的大蟲,嘖嘖稱奇的時候,原本昏睡中的武鬆,卻是被吵醒了,扭臉一看,便見一隻白額吊睛虎趴在跟前。
“嗬呀!畜生看打!”
剛睜開眼的武鬆,渾身一震,酒都做冷汗出了,一下跳將起來,騎上了大蟲的後背。
他兩隻手把大蟲的頂花皮揪住,著力一按,按將下去。
那大蟲急要掙紮,早沒了氣力,被武鬆儘氣力納定。
武鬆把隻腳往大蟲麵門上、眼睛上隻顧一通亂踢,直把大蟲踢得吱哇亂叫,卻又動彈不得。
大蟲咆哮著,將身底扒起兩堆黃泥,做了一個土坑,卻不想恰被武鬆發力一按,將腦袋按進了黃泥坑。
大蟲直急的嗷嗚亂叫,武鬆卻是不管不顧,儘起平生之力,提起鐵錘般的拳頭,隻照著大蟲的腦袋打了足足五七十拳。
那大蟲眼裡、鼻裡、嘴裡都迸出了鮮血來,見眼著就是出氣多,吸氣少了。
“太尉……還生擒麼?”
這下,林衝就沒把握了。
原本那大蟲雖說中了不少箭弩,但精心救治一番,隔上個十天半個月,說不定又是生龍活虎了。
可眼下被那漢子一通亂打,彆說救治了,連看都沒法看了。
見過腦袋像棉布袋一般,七竅流血的大蟲麼?
沒見過吧!
嘿,這裡便有一隻!
“哎,天意如此啊……”
高俅感歎了一句,讓林衝聽的雲裡霧裡的話後,衝著林衝擺擺手,又念了一首應景兒的詩。
景陽岡上風正狂,萬裡陰雲霾日光。
忽聞一聲霹靂響,山腰飛出獸中王。
清河壯士酒未醒,忽在岡頭偶相迎。
虎來撲人似山倒,人去迎虎如岩傾。
臂腕落時墜飛炮,爪牙爬處成泥坑。
拳頭腳尖如雨點,淋漓兩手鮮血染。
汙穢腥風滿鬆林,散亂毛須墜山奄。
近看千鈞勢未休,遠觀八麵威風斂。
“你究竟是何人?”
武鬆聽聞清河壯士那一句,再又想起這賣相著實不錯的白臉漢子,之前居然還叫得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很是疑惑。
“某是何人先不說,但是武鬆啊……你可知,你已鑄下了大錯啊!”
高俅眼珠一轉,突生了一個可以誆住武鬆,為他做牛做馬的奇思妙想。
“甚?”
武鬆聞言,自是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