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蔡九,當成……棋子……”
縱然心中對蔡九多有怨恨,可黃文炳,仍是被這話給震的不輕。
蔡九是誰啊,權傾朝野二十年的蔡太師之子,即便是假子,那也不是他黃文炳可以望其項背的。
更不用說,將堂堂的江州知府,當成棋子,來隨意擺弄了。
他一個無實職的無為軍通判,憑什麼?
“怎麼,沒這個膽子?”
高俅的輕輕一笑,看得黃文炳一陣心驚肉跳。
這新認的主公,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怎麼他這口氣,竟然是大到沒邊了呢?
要說怕,黃文炳自然是有一些,但要說後悔,仕途已然無望的他,卻是一點也沒有。
更有甚者,他骨子裡的叛逆,竟然還讓他隱隱然,有一種快感。
隻要一想到,能將高高在上蔡九,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就止不住的一陣悸動。
若是,真能……
這種感覺,可比當個鳥通判,要爽利的多啊!
不管了,豁出去,搏一把!
“主公在上,但有吩咐,小人黃文炳,絕不皺一下眉頭!”
重重一個頭,叩在了高俅麵前,毅然決然。
“黃文炳,你看,這是甚?”
高俅知道,是時候亮一亮實力了,所以也沒讓黃文炳起來,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玉牌。
“這……是走馬承受牌!還是……”
黃文炳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駭然道“非金、非銀、非銅、非鐵、非錫,這……是玉!!!”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竟是楊公公在上,恕罪,恕罪!”
黃文炳一個勁的磕頭告罪。
他是通判出身,與走馬承受的職能類似,隻不過一個是監察地方政務官,一個是監察地方軍事官,也算是殊途同歸。
所以,他對走馬承受牌的規矩,還是有所了解的。
“某,非是楊戩!”
高俅麵色一僵,被人當成了公公,總是有些膈應的。
但他也心知怪不得對方,解釋道“某乃高俅,此次出京,明是出使遼國,實則代官家巡視天下。”
“嚇,竟是高太尉當前,請恕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恕罪,恕罪!”
黃文炳還是連連告罪,在他想來,甭管是楊戩,還是高俅,反正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隻管磕頭就是了。
“好了,莫要惺惺作態!”
高俅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了半天,他還是跟楊戩一個待遇。
“謝,主公!”
黃文炳起身後,額頭已是一片通紅。
但他心中一點也不惱,反而是一陣陣的欣喜若狂。
“還叫主公?”
細心的高俅,卻是從黃文炳的稱呼中,聽出了彆樣的一些意思。
若是身份不明的情況下,稱主公,還可以說為了活命,情有可原,但他都亮明身份了,這黃文炳仍是這般稱呼,就值得耐人尋味了。
下屬,與私兵,可是有著本質的不同。
高俅不相信這精明到極點的黃文炳,會不明白這裡麵的區彆。
“小人,甘願當主公門下,一走狗耳!”
如果說之前,黃文炳還有所保留,但見了那玉牌之後,他恨不得剖心掏肺,來證明自己的真心實意。
高俅緊緊盯著黃文炳,不說話。
而黃文炳則是坦然相對,亦是默不作聲。
不知過了多久,在養氣功夫方麵,黃文炳終是差了一籌。
也不怪他,高俅等得起,可他等不起。
其中的原因也簡單,還是那句話,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對他黃文炳來說,目前已然仕途黯淡,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機會,他哪舍得放過。
人一旦有所求了,便不是無懈可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