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黃文炳點撥,蔡九立馬喚從人取來牢城營文冊。
當看到文冊中,明明白白寫有,上月新配到囚徒一名,鄆城縣宋江時,一種完全不可遏製的狂喜,在蔡九心間,騰然升起。
至於為何這賊配軍,不乖乖在牢裡蹲著,非要去潯陽樓裡拋頭露麵,已經不重要了。
蔡九,現在隻想抓人,立功,領賞!
“恩相,此事非同小可,如是遲緩,恐走漏了消息,可急差人捕獲,人捉到了,卻再商議。”
“言之極當!”
蔡九現在,怎麼看黃文炳怎麼順眼,已經在猶豫,是不是要將這其貌不揚的家夥,留在身邊,當個幫閒,隨時聽用了。
不一會功夫,兩院押牢節級戴宗趕到。
蔡九也不廢話,直接下令道“你速速去牢城營,捉拿鄆城宋江,此人潯陽樓寫反詩,端的是大逆不道!”
戴宗聽罷,心中大驚,暗暗叫苦不迭。
他與宋江可是大有乾係,豈能不急,但偏偏知府震怒,他又不好替兄弟求情,隻能欲言又止,點了眾節級牢子,都叫各去家裡取了各人器械。
卻不想他這一番神情變化,全被細心的黃文炳,看了個正著。
“稍後去我住處隔壁城隍廟彙集!”
戴宗打發走了眾牢子,自己卻作起神行法,先來到牢城營,徑自找到了恍然不覺的宋江。
“哥哥,你前些日卻寫下甚言,在那潯陽樓上?”
顧不上寒暄,戴宗一把扯住宋江,急急問了起來。
“醉後狂言,誰個記得!”
宋江一臉無辜,怔怔說道。
“我的好哥哥哎,你可知方才蔡知府喚我當廳發落,叫多帶從人,拿捉潯陽樓上題反詩之人,而那人,不是彆人,正是你鄆城宋江啊!”
戴宗急的連連跳腳,他都快把腿給跑細了,宋江倒好,渾不當個事!
“甚,反詩?”
宋江搔搔腦袋,寫詩,倒依稀有點印象,但反詩,那又是什麼?
“兄弟將一眾差人穩在了城隍廟,特地先來報知哥哥,卻拖不得多長時間,馬上得有個應對的法子才好!”
戴宗也不管了什麼反詩了,總之,先顧著眼前再說吧。
“這可如何是好,苦也,苦也……”
宋江哪有什麼辦法,隻是一個勁的直叫苦。
“這樣,我教仁兄一著解手,也未知如何……”
時間緊迫,戴宗不敢耽擱太久,便想到個餿主意,隻是這主意麼,頗是下作,還真有點不好說出口。
“但說無妨,但說無妨,隻要能脫得性命,宋江一定照辦不誤!”
所謂病急亂投醫,一聽有法子,宋江哪管那麼多,能保命就行。
“你可披亂了頭發,把屎尿……潑在地上,就躺倒……在裡麵,詐作瘋魔,待我和從人來時,你便胡言亂語,隻做失心瘋……”
這個法子,怎麼說呢,就連出主意的戴宗也有些不好意思,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
“此法甚妙!”
卻不想,宋江倒是一點也不介意,還謝道“感謝賢弟指教,萬望維持則個!”
戴宗抿了抿嘴唇,心情頗有些複雜,也就沒再接茬。
算了,既然宋江哥哥都這般說了,那便如此這般吧!
戴宗彆了宋江,趕回城裡,徑來到城隍廟,喚了一眾做公的,直奔牢城營裡來。
“哪個,是新來配來的宋江?”
一進營,戴宗假意呼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