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承受是什麼,柴進當然不會不知道。
玉製的走馬承受牌,又意味著什麼,柴進更是無比清楚。
所以,當他看到高俅腰間這塊要人命的牌牌後,一下,就癱軟在了地上。
走馬承受,監察天下,不僅監察地方文武官員,還監察一切不利於大宋的禍端。
而執玉製走馬承受牌的,不是皇帝,便是皇帝最親近,最忠誠的人,楊戩。
而不論是徽宗,還是楊戩,又怎會被他的百萬家私給打動。
徽宗皇帝,柴進曾遠遠的參見過,還是有點印象的,肯定不如眼前這人白皙,俊朗。
既然不是徽宗,那,這人定是……
這閹人,定是拿我作伐!
是的,柴進此刻已然把麵前的高俅,當成了楊戩。
甚至,還無比確信的,恍然大悟。
這麼白,這麼英俊的不像話,怕不是隻有去了勢的閹人,才……
“楊內侍,莫再戲弄小可了,小可,但求一個痛快……”
仰麵躺在青石板上,柴進萬念俱灰。
“楊內侍?”
原本心情還很不錯的高俅,一聽楊內侍三字,臉色便垮了下來。
楊戩給他的這塊玉牌,這一路,倒是派上了不少作用。
按說,他是得承楊戩的情。
可是,怎麼說呢,每當他堂堂的高太尉,被人當作是沒卵子的閹人的那一刻,他就無比的抓狂。
你說好好的金、銀、銅、鐵、錫,隨便拿一塊不好麼?
為何偏偏要拿這塊玉牌來做人情?
當然,高俅也明白,這純粹是楊戩的一片好意。
若不是他高太尉拿的,是這最高權限的玉牌,又怎能調動一路之上的密諜替他傳輸信息,又怎能一到遼境,便發動諜網,替他刺探金人與遼人的機密呢?
所以,這事啊,還真怪不到楊戩的頭上去。
但是,明白歸明白,就是隔應,沒來由的隔應啊!
“某,乃高俅!”
高俅翻著白眼,沒好氣的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高俅?殿帥府太尉?”
柴進對高俅的大名可謂是如雷貫耳,彆的先不說,光是各種版本的歌舞劇,像什麼《高二朗與李師師》啊,《高青天陽穀縣鋤奸》啊,以及最新傳流的《頭魚宴高太尉懾服四方》啊,那可是把高俅這兩字,搞的沸沸揚揚,天下皆知啊!
這麼說吧,上至九十九,下至剛會走,彆管認不認字,但凡是宋人,提起高俅兩字,就沒人不認識的。
隻不過,高俅知名歸知名,卻怎地,又與這玉製走馬承受牌聯係在一起了呢?
見柴時躺在地上,一臉不解的望著自己,高俅暗歎了一口氣。
不怪你,任誰見了,都隻會往楊戩那老閹狗身上猜!
“起來吧,某,不殺你。”
“甚?”
本以為絕無幸免之理的柴進,生怕自己聽錯了,連忙坐起身子,再確認了一遍。
“你再不起來,那彆怪某……”
高俅的話音未落,柴進一個翻身,便站了起來,低聲道“小可這就回去,將百萬家私送到太尉府上!”
還以為是賄賂起了作用,柴進連忙表態,態度極其的懇切。
“不急。”
高俅擺擺手,說的是不急,但沒有拒絕。
這種反應,讓柴進心中一個咯噔。
高太尉……這是嫌少?
就在柴進猶豫,是不是要在百萬這個基礎上,再翻上一翻的節骨眼上,高俅接下來的話,讓他又是渾身一哆嗦。
“想不想,把梁山泊,要回來?”
“不,不,不……”
柴進拚命的搖著頭,擺著手,恨不得剖開心給高俅看看,他是真的怕再與梁山泊牽連上任何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