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有羅真人發話,省了自己不少的口舌功夫,高俅自然是連聲叫好。
“認某做義父,也沒甚見麵禮,這樣吧,送你四個字!”
他一把扶起公孫勝,笑眯眯道“儘忠報國,還是濟世安民,你挑一個吧。”
“甚……儘忠報國,濟世安民?”
稀裡糊塗就認了義父的公孫勝,又被新鮮出爐的義父所說的,搞的有些傻眼。
“某以儘忠報國,濟世安民為己任,故,某之義子,皆由某,親手在其背上刺字,以表心跡。”
高俅說起瞎話來,那是連眼睛不都眨的。
在今天以前,所有的義子都是刺的儘忠報國,但經過與羅真人一番長談,高俅對公孫勝的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判斷出這人對於儘忠報國麼,多半是沒什麼興趣的,但是對於濟世安民麼,卻是極度的上心。
所以,他立馬在儘忠報國以外,毫不猶豫的,又增加了一個濟世安民的選項。
這種小伎倆,無恥是無恥了一些,但效果麼,是真的好。
“濟世安民!”
果然,一向以濟世安民為人生最大意義的公孫勝聽完,頓時看向高俅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這義父,認的對啊!
將字刻在背上,不僅能時刻警醒自己,莫要忘了本心,還能將之示人,影響更多的人,投身於這一宏大理想。
妙!
絕妙!
越想越興奮,越想越激動,公孫勝為表自己的心意,將上衣一扯,重重跪倒在地。
“義父,來吧!”
如果說上一次下跪,更多的是師命難違,那這一次,已經有些上頭的公孫勝,絕對是真心實意。
“好!吾兒夠爽利!”
高俅這賤人,見風就扯蓬,連吾兒都喊上了。
好一通折騰後,公孫勝背上的字已然刻好,濟世安民,相當的惹眼。
“義父這蘇體,竟是頗有蘇大學士神韻。”
拿著一麵銅鏡,反複欣賞著自己背上的傑作,公孫勝喜不自禁,順帶還無意中拍了記馬屁。
“好叫你曉得,咱們義父啊,正是蘇大學士傳人!”
一旁的花榮看的有些眼熱,他決定了,得空了,再私下找義父把濟世安民也刻上!
“哦,竟有此事?”
除了在梁山落草過一陣,其餘時間全是在山中修行的公孫勝,顯然是沒聽說過大宋詞壇霸主高二郎的大名,一時間有些愕然。
殿帥府太尉,不是武官麼,怎麼又會是文壇宗師蘇大學士的衣缽傳人呢?
“大宋武事積弱,咱們義父呐,以文人行武事,為的就是儘忠報國,濟世安民!”
花榮可算是逮到顯擺的機會了,一張小嘴,叭叭叭的說個不停。
他從禦花園鬥箭開始,說到即便被滿朝文武排擠,也任勞任怨出使遼國,再說到一路上陽穀縣鋤奸,又說到遼國頭魚宴搏熊刺虎,再說到一回國便去高唐州掃黑除惡。
一樁樁,一件件,直把公孫勝說得熱血沸騰,叫好聲不斷。
說起來,高俅的臉皮也是真厚,由著花榮添油加醋,說的天花亂墜,卻也不打斷。
他隻是撚著須,故作悲天憫人狀,一會搖頭,一會歎息,十足的一副忠君愛民的大忠臣模樣。
公孫勝聽完花榮好一番吹噓後,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慚愧。
他高興,是因為認了一位好義父,在他的指引下,自己濟世安民的誌向,定是會實現。
他慚愧,是因為自己之前做的事,與義父做的比起來,簡直可笑到極點。
想想他之前下山後,乾了哪些事。
入夥晁蓋那幫人,去劫生辰綱,本想著是劫富濟貧,卻不想十一擔貨裡,竟有十擔是假的。
可就算是那一擔的真的,晁蓋那些人都沒拿出來去濟貧,而是當做了落草為寇的本錢。
而他堂堂的修道之人,竟是莫名其妙的被裹挾上了梁山,更莫名其妙的,當上了梁山四頭領。
嗬,梁山四頭領,是什麼?
是土匪啊!
這,是他公孫勝想要的麼?
絕對不是啊!
本想著晁蓋打出了替天行道的大旗,會真的還世人一個朗朗青天,可是,看看晁蓋他們做了些什麼,打劫過行的行商不說,竟然還三打祝家莊,更是順手把安份守己,好好的一個扈家莊給滅了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