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高俅聞言,一臉震驚,伸出手指,指著花榮很是無語。
雖然他一時說不出話,但伸出的那兩根手指,顫動的幅度之大,足以說明了他內心的複雜程度。
高俅的心裡,此時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名下的幾個義子,怎地一個個的,都好像跑偏了呢?
林衝現在迷上了遊擊戰術,仗著馬快矛長,儘愛乾些欺負人的事。
而被欺負慘了的魯達與武鬆,一個研究起了陷馬坑,將殿帥府裡,種的好好的樹全給拔個了遍,一個則是專攻機關術絆馬索,搞得府裡的下人苦不堪言。
走兩步就是一個坑,走兩步就會絆一跤,現在的殿帥府啊,就是個龍潭虎穴,真真是步步驚心呐!
再說公孫勝,現在哪還有初下山時的淳樸,說起朝堂的那些彎彎繞,比誰都門清!
腦子活,學得快也就罷了,關鍵這小子還能學以致用。
就拿方才整治連環馬的法子來說,高俅覺得,給他個毀家滅戶的知府當當,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還有,就是這個花榮!
本以為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充當貼身護衛的小子,是個天性良善的好男兒,卻不料,他滿腦子琢磨的,竟是些抽冷子給人一箭的事。
還彆說,以花榮的陰損招術,呼延灼根本就是防不勝防!
誰能想到,堂堂的大宋第一神射手,竟然會是一個,在人出恭時放冷箭的主兒啊!
感覺近來的畫風,越來越不對勁,高俅不禁問起了自己一個問題。
問題,究竟是出在了何處?
嗯,思政工作,任重而道遠呐……
“回府吧……”
有了決斷的高俅一揮手,示意公孫勝返程。
“是,義父!”
而雲層下,呼延灼統率的連環馬,仍在不知疲倦的馳騁。
“連環馬,所向披靡,衝啊……”
……
“甚麼?全軍覆沒!!!”
梁山大寨,聚義廳中,一聲響亮的暴喝,傳出了老遠,嚇得門外的嘍囉噤若寒蟬。
身為此次行動的最高負責人,梁山大頭領晁蓋,狠狠的瞪著跪在廳中的一十八個頭領,暴跳如雷。
那可是兩萬名孔武有力的青壯啊,怎地說沒就沒了呢?
而更讓晁蓋惱火的,是十八個頭領一個不少,但是分配到他們手下的那些兵丁,卻是損失殆儘。
要問晁蓋後不後悔,那定是腸子都悔青了。
可後悔有啥用呢,又不能真把跪著的這一十八個頭領,全給拉出去砍了。
他要真敢這麼乾,這聚義廳當場就得火並一場,一個偌大的水泊梁山,轉眼間就會分崩離析,七零八落。
望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宋江,晁蓋知道,梁山的存亡,就在他的一念之間了。
他不說話,宋江也不說話,聚義廳裡的氣氛,凝重的一度讓人喘不過氣來。
“晁蓋哥哥,大敵當前,此事……不如,先作罷吧……”
坐在梁山第三把交椅上,吳用此時不得不出來打圓場了。
吳用此言一出,引得廳中的各位頭領俱是一震,隻不過,那眾人的反應麼,卻是各不相同。
“作罷?”
麵色沉得能滴出水來的晁蓋,先是狠狠的,盯著吳用看了一會,直把對方看得眼神遊離,目光閃躲後,又望向了神情明顯放鬆,宋江以為首的一眾頭領,再又望向麵色淡然,仿佛置身事外的楊誌幾人。
環視了幾圈,將廳中各方勢力的態度儘收眼底後,晁蓋暗歎一聲,勢不在我啊……
“爾等作戰不力,臨陣脫逃,本應重罰,但……念及強敵當前,便暫且記下,待擊退來犯官軍後,一並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