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液從薑棗的嘴角流下,霎時間,顧鶴雲覺得渾身的氣血上湧,怒聲吼道“放肆!”
可不管他的聲音有多大,周遭的人好似都沒有看見他一般。
顧鶴雲衝上前,發現自己的身子呈透明狀態,輕飄飄地從那兩名侍從的手邊穿過了。
正殿上的男子慢悠悠的轉過身,陰冷的麵龐,神色厭惡地望向底下的女子。
“薑棗,你,罪該萬死!膽敢傷害阿妤,拖入水牢!”
聲音陰沉到好似從寒潭爬出來的惡鬼,滔天恨意讓那人變得麵目猙獰。
而他懷裡的薑時妤,眉眼盈盈,小鳥依人地窩在他的懷中,眼底的竊喜與狠毒隱藏的極好,裝模作樣地說道“鶴雲,水牢陰冷,二妹妹罪不至此。”
“阿妤,你莫要替她說話,她不配!”
從頭到尾,顧鶴雲好似一個局外人,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眼前情形變換,即刻間就變成了水牢。
他看到那些狗奴才拿著各式各樣的刑具施加在薑棗身上,每打一下,他的身上也跟著落下幾道傷口,相同的位置,真真切切地感同身受。
“不要…不要!”顧鶴雲擋在薑棗跟前,可自己渾身透明,說得話對方也聽不見,沒有一點效果。
從沒有過像現在這般無力,痛恨自己。
畫麵又一轉,他不知為何跟著兩個侍從出來了,耳邊依舊還能聽到水牢裡頭的薑棗壓抑痛苦的喊聲。
侍衛甲“你說宸王妃吩咐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狠心了一點?還要我們說是宸王做的,萬一把人弄死了怎麼辦?”
侍衛乙“嘁!擔心那些乾嘛?錢不想要了!再說了,現如今薑大姑娘已經是宸王妃了,不聽她的,你還想不想活了!”
侍衛甲“我就是覺得有點太狠了……那麼多刑具呢,早晚會出事的。”
侍衛乙“誰說不是呢?嘖!最毒婦人心呐!”
顧鶴雲聽完這段話,更想回頭讓裡頭的所有人住手,可身子卻不受控製地越飄越遠,直到所有的情形消失在眼前。
慈寧宮寢殿內。
顧鶴雲猛地睜開眼睛,冷汗直冒,幾乎要將身上的衣袍浸濕,好似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周遭一片安寧,擺在角落的沉香還在緩緩地散發著香氣。
床榻上的薑棗依舊沉睡著,眉頭依然皺著,縈繞在眉間的憂愁濃到化不開。
突然,床上的女子小聲夢囈道“我不要押入水牢……不要……”
與方才夢境中如出一轍的話語讓顧鶴雲身子頓住,詫異地扭過頭,剛要抬手,渾身的酸疼讓他不得不停下動作。
撩開衣袖,自己的手臂上布滿了許多傷口,深淺不一,手腕上的兩道勒痕像是被鐵環捆綁許久磨損多日才有的程度。
與夢中情形重合,顧鶴雲低喃道“難不成…這些全都是阿棗從前有過的傷口?”
這般痛,那麼多,連他都難以忍受,薑時妤怎麼狠心將這樣的酷刑,全部施加到一個小姑娘身上!
還用他的名義!
難怪薑棗這麼恨他!!!
顧鶴雲整顆心好似被一雙大手緊攥著,酸脹的幾乎都要透不過氣。
大手輕柔地觸碰上女孩的眉間,一下又一下地揉著那處褶皺,另一隻手輕拍著被褥,啞聲哄道“阿棗不怕,沒有人能把你關入大牢,沒有人會傷害你了,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