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新來的!替我把這兩盆梅花搬到大皇妃院子的窗前,我要去大皇子的書房辦點事情。不要多看,不要多問,放下就走,明白了嗎?”皇子府的管事衝門口站著的兩個男子喊道。
隻見轉過來的二人相貌平平無奇,看過一眼便能忘卻,其中一人腿腳看著不利索,另外一人脊背佝僂。
這是寒川冷招人的要點,不能瞧著太健壯,相貌越一般越好。
顧鶴雲彎著背,低垂著腦袋應下,額前的頭發有些長,瞧不清神情。
管事那人見他始終沒有抬起頭,便問了句“你一直低著頭做什麼?你叫什麼名字?”
“小雲。”
說話間,顧鶴雲抬起頭,碎發遮掩下是一道從眼尾拖至嘴角的刀疤,醜陋不堪,瞧著瘮人。
“嗤!今年招的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醜。”管事嘲弄地說道,臨走前又叮囑了句,叫他們二人謹言慎行,這才搖擺著離去。
顧鶴雲看了眼他離開的位置,默默記下。
薑棗窩在軟榻上,腰後靠著軟墊,殿內的火爐燒得紅熱,瞧著很怕冷的樣子,可小姑娘偏偏又命人開了窗戶。
一冷一熱,好似隻有這樣才能調試到最好的溫度。
阿萬被薑棗命令給她剝堅果,可到頭來薑棗一顆都沒吃到,全進了阿萬的肚中。
“你還想吃什麼?我叫底下人取來。”薑棗柔柔地笑著,看著這些天阿萬胖乎了一些,心裡的那份愧意減弱了些許。
阿萬心滿意足地摸著肚子,感慨道
“阿棗姐姐,這大皇子對彆的人雖然不怎麼樣,但對你是真的好啊!你為什麼就是不喜歡他呢?”
‘砰!’
薑棗將手中的書冊拍在了對方的腦袋上,低聲警告道
“腦袋不想要了?這種話也敢說。”
阿萬捂著腦袋,吐了吐舌頭,小聲道“我這不是看院中沒人才敢的嘛…”
“阿萬,隔牆有耳,切不可掉以輕心。”
薑棗眼眸盯著門口厚重的門簾,輕聲囈語“他現在對我越好都隻是因為他心裡有愧,但我還不清楚,這其中的一點愧意能否支撐我活著逃出去。”
寒川冷這人性情變得太快,常年笑麵待人,看似沒有陰謀,實則背地裡下手最狠,殺人不眨眼的也是他。
待在他身邊遠比從前待在顧鶴雲身邊還要恐怖。
每每深夜驚醒,她都會被斜撐在枕邊,盯著她笑的男人笑出一身冷汗。
可她除了裝傻撒嬌糊弄過去,彆無他法。
可這樣的日子她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薑棗自己也不清楚。
在這皇子府內,她沒有一點隱私,不能有一絲懈怠,時時刻刻都要保持那副憨嬌的模樣。
不管夢境好與壞,她都逼著自己醒過來,隻有不沉淪,禍,才不會從口出。
“更何況……我心中早就有了人。”薑棗低喃著,腦海中滿是顧鶴雲的那張臉。
他的喜怒哀樂,他們的前世今生……一切都是那樣的讓她懷念。
阿萬揶揄地笑著,彎彎的眼眸好似已經替薑棗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阿棗姐姐,我知道你想鶴雲哥哥了,我還真有些好奇你們二人相處的時候是什麼模樣,你對他也這麼會撒嬌嘛?”
聞言,薑棗眼睛一瞪,笑罵道
“我真該讓你再替我剝一盤核桃!”
二人的議論聲並不大,但不缺有耳力驚人者。
顧鶴雲悄無聲息地將梅花搬到院中,從一進院落,他就瞧見了窗邊依靠著的女孩。
臉頰粉嫩,可眉宇間隱隱盤著一團愁雲。
阿棗,那是他的阿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