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已經升為議郎,朕也在鹹陽賜下宅院,住處,朕已經寫了。”始皇帝輕聲開口。
趙泗沉默了許久也沒有開口說話。
始皇帝的目光緩緩落在趙泗身上。
“心中有怨?”
趙泗搖了搖頭沉吟片刻:“就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接受吧。
出海的時候我碰上海難撞到了腦袋,記憶全無,我一直以為自己沒有家人來著,也沒想到陛下居然能夠替臣找到家人……”
這事吧,趙泗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始皇帝願意把卷宗,包括調查的詳細細節丟給自己看,那是始皇帝的信任。
查你了,但是也沒藏著掖著。
但是這事怎麼看怎麼怪,自己記不清楚籍貫,但是身上的象征意義又那麼重要,始皇帝調查一下很正常,問題就在於這查著查著給自己查出來了家人。
和上一世貸款逾期被貸款公司找到親生父母的孤兒小夥有異曲同工之妙。
家人們誰懂啊……
突然多了個爺爺和兄弟,
趙泗那是真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啊,最關鍵的是趙泗也不渴望親情,他穿越之前已經是四肢健全情感完善的成年人。
當然,最扯淡的還是這個目前調查出來的家世也不是親生的。
那塊刻著趙字的牌子究竟來源於何處趙泗也說不上來丁卯,他本能的覺得奇怪,但可惜的是,趙泗沒有之前的任何記憶,也找不到蹊蹺。
“船隊歸秦以後,他們就通過關係去找過王翦,去打聽你的下落,不過那個時候你已經改名,又記不清楚籍貫,最終不了了之。”始皇帝沉吟片刻複又開口。
“回去看看吧……”
趙泗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隻是接過卷宗滿臉沉凝的離開宮中。
對於這件事,趙泗的態度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怎麼說呢,清官難斷家務事。
其實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來看,季常季成和趙泗的原身,倒也說不上誰虧欠誰。
畢竟不是親生,兩歲的時候孤苦無依,如果沒有季常的收養一個兩歲的孩子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怨歸怨,恩歸恩,當然這一切趙泗都不能感同身受。
如果可以的話,趙泗倒是希望自己是個孤兒,他並不是很渴望親情,反倒是對於家務事總有一種難以應對的窘迫。
畢竟,上一輩子,他也是一個孤兒。
突然到來的親人,萬一不是什麼好人呢?
趙泗地位很高,但他除了不著調之外其實很懂事,甚至在百官口中有君子之名,不就是因為他身居高位於王親近卻從來不鬨什麼亂子?
家人呢?
然而……這終究是古代,該來的躲也躲不掉。
趙泗不奢求什麼親情,更不希望親情成為自己的枷鎖,他唯一希望的也就是自己未曾謀麵且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大父和弟弟能不給自己添亂。
僅此而已……
做孤兒,趙泗已經習慣了,但古代,當著始皇帝的麵,趙泗也不可能說出來什麼斬斷私情的話。
曆史上霍仲孺身為小吏,在和衛少兒偷情以後才有了霍去病的出生。
霍仲孺因為擔心事情敗露,偷情過後就對霍去病不管不問,逃之夭夭,徹底失聯,後來又結婚生子,將霍去病母子徹底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