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嵐,”岑姊簫頓了頓,仿佛在組織語言,又好像在平複情緒,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其實這次行動多虧了夏成昊,否則……”她輕咳幾聲,臉色蒼白,卻掩不住眼中一抹複雜的神色。
“我明白,”玉嵐接口道,“若非西項太子及時趕到,光憑我們,恐怕……”她沒有再說下去,想起當時的情景仍心有餘悸。刺客如潮水般湧來,招招致命,若非夏成昊吹響月狼笛,召來神箭手支援,她們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所以,”岑姊簫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我想請你代我去一趟西項太子行館,代我向他道謝。”她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眼中更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院長,你是說,讓我去……去向西項太子道謝?”玉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岑姊簫,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岑姊簫無奈地笑了笑,輕輕拍了拍玉嵐的手背,仿佛在安慰一個不安的孩子“是啊,我知道這有些突然,但是這次的事情,確實多虧了夏成昊。若不是他及時趕到,用月狼笛召集了那些弓弩手,咱們就算是取勝也是慘勝。”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玉嵐明白她的意思。那些刺客個個身手不凡,招招狠辣,明顯是經過精心訓練的死士。若是沒有那些弓弩手的支援,她們就算能勉強保住性命,也會付出慘痛的代價。一想到這裡,玉嵐心中便湧起一股後怕,同時也對夏成昊產生了一絲感激。
“可是,院長,我和他之間……”玉嵐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她和夏成昊之間的那點恩怨情仇,岑姊簫是知道的。讓她去向夏成昊道謝,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岑姊簫自然明白玉嵐的顧慮,她柔聲說道“玉嵐,我知道你和他之間有些誤會,但這次是去道謝,就代表著照因書院,不必想太多,就當是為了書院,好嗎?”
玉嵐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院長,我去。”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絕,也不應該拒絕。
“謝謝了,我的玉嵐。”岑姊簫欣慰地看著玉嵐,眼中充滿了感激和信任,“你放心,我之後會親自去和他解釋清楚的。”她承諾道,語氣堅定,仿佛在告訴玉嵐,也像是在告訴自己。
玉嵐離開後,岑姊簫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了許多。她無力地靠在床頭,腦海中不斷回想起與夏成昊的點點滴滴。
離開岑姊簫的房間後,玉嵐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回去的路上,她滿腦子都是岑姊簫的話,以及夏成昊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回到自己的房間,玉嵐在銅鏡前坐了下來,看著鏡中自己略顯憔悴的容顏,輕輕歎了口氣。岑姊簫的囑托,她不能推辭,也不願推辭,隻是想到要麵對夏成昊,她心中就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苦澀。
“罷了,就當是為了書院吧。”玉嵐在心中默默地對自己說道。她起身打開衣櫃,目光掃過一排排顏色各異的衣裙,最終落在了一件素雅的白色紗衣上。這件紗衣是當初岑姊簫送給她的生辰禮物,說是白色,其實更像是透明的,輕薄的麵料如蟬翼般輕盈,隱隱約約能夠透出內裡的肌膚。
玉嵐輕輕撫摸著紗衣柔軟的觸感,腦海中浮現出岑姊簫當時的話語“玉嵐,你就像這件紗衣一樣,純潔無瑕,善良溫柔,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真正懂得珍惜你的人。”
“珍惜我的人……”玉嵐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心中五味雜陳。
“罷了,不想了。”玉嵐搖了搖頭,將那些紛亂的思緒拋到腦後。她換上了那件白色紗衣,紗衣輕柔地貼合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將她襯托得更加楚楚動人。玉嵐那修長的曲線,在這身輕衣之下若隱若現,仿佛一塊上好的羊脂玉,散發著瑩潤的光澤。
對著鏡子,玉嵐仔細地梳妝打扮了一番,將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插上一支白玉簪,更顯得她清麗脫俗,宛若謫仙。看著鏡中的自己,玉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院長,你明知道我和他之間……”玉嵐在心裡默默地說著,卻沒有說出口。她知道,岑姊簫這樣做,也是為了她好。
收拾妥當後,玉嵐帶著幾名照因書院曲藝舞蹈科的學生,鶯鶯燕燕地出發前往夏成昊暫住的行館。這些學生都是岑姊簫特意安排的,一來是為了壯大聲勢,二來也是為了避免玉嵐和夏成昊獨處時尷尬。
剛一踏進行館的大門,一股濃烈的酒氣便撲鼻而來,熏得玉嵐忍不住微微蹙眉。
院子裡,夏成昊一身黑衣皮甲,袖口鬆鬆垮垮地挽著,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他麵前的石桌上擺滿了酒壇,地上也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空酒壇,顯然是已經喝了不少。
此刻,他正端著一個酒壇,仰頭猛灌,仿佛在借酒消愁。
“太子殿下,好雅興啊!”玉嵐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這滿院子的酒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酒肆的後院呢!
夏成昊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依舊自顧自地喝著酒,直到將壇中的酒一滴不剩地全部喝完,這才“砰”的一聲將酒壇扔在地上。酒壇在地上滾了幾圈,撞到院中的石階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醉眼朦朧地看向玉嵐,眼神迷離,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看不真切。眼角泛著紅血絲,臉頰上也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顯然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
“美人?你誰啊?”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步履有些不穩,像是在風中搖曳的樹枝,隨時都可能倒下。他伸手便要去摸玉嵐的臉,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彆……彆走,陪……陪我喝酒……”,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熏得玉嵐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啪!”
玉嵐眼疾手快地拍開他的手,冷冷地說道“太子殿下,請自重!”
夏成昊愣了一下,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迷迷糊糊地看著玉嵐,眼神中滿是疑惑,像是在問“你是誰?為什麼打我?”。打了個酒嗝,一股更加濃烈的酒氣從他口中噴湧而出。
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起來,像是從迷霧中看到了曙光,漸漸地,他的眼神中恢複了一絲清明。
“你……你是誰?”他問道,聲音有些沙啞,像是乾枯的樹枝被風吹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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