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過後又隔了一個來月。
馮大山才帶著他三兒子,姍姍來遲。
同行而來的,還有一位讓林冬初意想不到的人。
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多一點了。
而這其中大部分的時間都生活在這個農場裡。
跟林家人隻在一起待了十多天而已。
可看著那蒼老的身影緩慢的走來,顫抖的聲音喊著她的名字。
那一瞬間眼淚控製不住的奪眶而出。
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迎了上去,接過林老爹身上大大的布口袋,“爹,你咋也來了?還帶這老多的東西?這路多難走啊!要倒好幾次車呢!你乾啥吃這麼大的辛苦?
我不是去信回家說了嗎?等下個月徹底不忙了,我就請假回家看看,你沒收到信嗎?”
“收到了,收到了。我不是聽你馮叔說芳兒要準備啥考試?今年就不能請假回家了。
我想著你要是一個人回去路上也不安全,還不如我跟著你馮叔一道過來看看你呢!這樣你也就不用來回折騰了。
路那麼遠,你又請不了幾天假,我們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來回跑。
我來看看你過的好,也就安心了!
正好這次你馮叔、你馮嬸子都來了。有他們這一路上照顧著,我沒吃啥辛苦。
再說當年我和你娘逃荒的時候,過的可比這苦多了。
那每天要走的路比這多多了,這才哪到哪?一路上都坐車,沒事的,我不累,不累。”
林老爹見到了她寶貝女兒,路上的疲憊立馬煙消雲散了,難得的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顯得皺紋越發明顯了。
“你哥和你嫂子也想來,可你嫂子又懷了孩子,孕吐的嚴重。
我就讓你哥在家陪她了,以後有機會,讓你哥自己來瞧你,給你送送東西啥的。
就光在家囚著,不鍛煉可咋行呢?越待越拿不出手。”
“那下次就讓我哥來,或是我回家看您,您可彆在折騰了,路上咋能不累?”
現在的路況那叫一個難走,就算是坐車,這一路上的顛簸也夠老頭受的了。
林冬初已經從上個月的信裡知道了她嫂子又懷了孩子的事。
咋說呢?雖然這一年生一個的事,在東北農村很常見,可是她還是接受不來!
但她這個當小姑子的也做不了什麼,隻能在信裡隱晦的提點一二,說聽衛生所的醫生說頻繁的生孩子對身體損耗太大,讓她嫂子多為自己的身體著想。
然後還偷偷拜托馮淑芳幫著在衛生所領了點東西,寄了回去,隨信模糊的說了說用法。
然後就收到了她嫂子,錯彆字很高的回信,裡麵還夾雜著好多小侄子幫著寫的拚音。
可是好一統把她教育!言辭很是嚴肅認真。
馮淑芳為此還笑話了她好久,“活該,我就說你出力也得不了好吧!哪有小姑娘家家的管這種事的?
咱們屯子裡誰家不是比著生孩子?生的越多越覺得家裡興旺?
你說的這些個,誰會聽呀?
還讓我去幫你弄那種東西,可丟死個人了。
這也就是我在黃三太奶奶哪發過誓,不然我可不會幫你。
也就是你離的遠,不然你還要更慘點!
你嫂子就是不舍得打你,也輕饒不了你!你這耳朵就彆想要了,非念叨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