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鬱點了點頭。
雲歡眯起眼睛,看過裴鬱,再看過他手腕上流膿的傷。
這可不像是不小心沾了水,這是直接泡在水裡了啊。
而且泡的時間還挺長。
但凡時間短點,都出不來這個效果。
裴鬱目不斜視,不與雲歡對上視線,不接收她的眼神審視。
“你昨晚沐浴了幾次?”
雲歡垂下眼簾處理傷口,隨口詢問,想從他的隻言片語中推斷這傷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次。”裴鬱麵不改色答。
“一次?我看不止吧,是不是你長時間泡在水裡了?”雲歡反駁。
“嗯。”裴鬱也不再嘴硬,她說了他便應了下來。
雲歡眉深深擰起,“不是說讓你注意些嗎?傷口已經流膿了,再不注意會潰爛掉的,你胳膊不想要了?”
雲歡處理傷口的間隙略帶抱怨的語氣。
“那這樣會留下疤痕嗎?”裴鬱關心的不是胳膊想不想要的問題,而是會不會留下疤痕的問題。
雲歡明顯誤會裴鬱了,以為他是怕留下疤痕。
畢竟這個咬痕的位置太過特殊,一旦留下疤痕,所有與他接觸的人都會看到。
她深深提了一口氣,半天吐不出來。
“我儘量,從現在起你一定要注意,至於會不會留下疤痕,得看恢複的情況。”
雲歡愁容滿麵說著。
昨天傷口的情況她保證不會留下疤痕,但今天不確定了。
隻能說用最好的藥養著,當然也還要裴鬱本人多加注意。
裴鬱心裡竊喜,看來雲歡也不保證了,如此甚好。
“好。”
雲歡不再說話,專心為裴鬱處理傷口,時不時斂起的眉眼看得裴鬱心情不要太好。
雲歡醫術那般高超,能讓她露出這樣為難樣,這疤痕他留定了。
好不容易包紮完傷口,天邊已經亮起,雲歡要趕緊離開了。
“這個錦帕給你。”雲歡拿出自己親手繡的錦帕交由裴鬱。
裴鬱明顯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當初我遞給你的帕子不是我親手所繡,是雲飛燕繡的,這個才是我親手繡的,就是繡工沒有那個好。”雲歡解釋。
裴鬱眸子倏忽一亮,抬手接過錦帕來,指腹細細摩挲過上麵繡著的烏鴉,唇角止不住上揚。
“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這烏鴉羽毛繡的黑亮黑亮的,很配我。”
雲歡瞧他高興自己也高興,隻是聽他說烏鴉,表情頓了下。
“這是大雁。”
大雁是忠貞之鳥,她希望裴鬱能懂她的心思。
?
這下輪到裴鬱怔愣了,他麵色一僵,斜眼掃視過雲歡,再三巡視過繡帕上的圖案,瞳孔不自覺擴大。
這是大雁?
“我知道沒有雲飛燕繡的那個好,但我自小學的是醫術,對這些不熟,要是太醜的話我再重新繡一個來。”
雲歡有種丟臉的屈辱感,說話間上手想拿回繡帕。
裴鬱一躲,將帕子塞進自己衣襟,又拿出那方以前的帕子還回去。
“不醜,很好看,我很喜歡。你再多繡幾個給我。”
雲歡唇邊蕩起漣漣笑意,她知道這是裴鬱安慰她的話,但她愛聽。
“好。”她接過雲飛燕所繡的絲帕,望了眼窗外,“我先走了。”
“嗯,好。”裴鬱點頭,視線落在她身上,目送她離開。
裴乘舟昨日被裴鬱打成了重傷,幸得雲歡的藥及時救治。
雖保住了性命,但得臥床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