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姐兒……”祝母遲疑開口。
祝太傅也沉默了。
誠然他被先前入獄而祝念安冷眼旁觀一事冷了心,但這十五年來的偏愛到底不是作假,他自是盼著她好的。
可如今……
“罷了,她想做什麼就隨她去。”他道,“我不會因她再支持太子,隻望她與太子的那點情分,經得住消磨吧。”
祝母點了點頭。
雲渠與祝歸荑沒再說話,默默用著晚膳。
膳後回到房間,司棋才有機會問雲渠“今日姑娘可好,可有受傷?”
今日隨雲渠出門的隻有做丫鬟打扮的陸十。
司棋知道自己沒有武功,去了隻會拖後腿,再擔心也隻能留在房裡等著消息。
雲渠搖了搖頭“沒有,今日也算順利,一切都在計劃之內。”
“那便好。”司棋鬆了口氣,“說來還得多謝二姑娘,如若她沒有暗示靖安伯府二公子來這樣一場刺殺,您也不能這樣快就順勢退婚,還占了道德高點。”
雲渠輕笑了笑“是該多謝她。”
今日之事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但並不在雲渠與祝念安意料之外。
不,祝念安或許是有疑惑的。
韋文彬的人分明俱都提劍朝雲渠而來,她自己那邊卻依然出現了刺客,還演得略為誇張,將不想傷她之意暴露個分明。
那是穆庭的人。
雲渠在知曉她對鄧姨娘之死懷恨在心,加之欽天監傳出來為太子測算婚期的風聲後,她必然坐不住。
若雲渠進了東宮,她便隻能在侍妾的位份上待著了,即便日後有機會上位,這也會成為她這輩子揮之不去的黑曆史。
所以她又聯係了韋文彬。
這個忠實舔狗並未因她與太子的私情就怨怪於她,還反被她三言兩語挑起了對雲渠的恨意,刺殺順理成章。
陸五將消息傳回來後,雲渠便請穆庭幫了個忙,祝念安與臨安郡主那邊的刺客便是他的人。
韋文彬使計攛掇臨安郡主廣發帖子請貴女賞景,準備在雲渠死後將黑鍋扣在臨安郡主頭上。
雲渠便也將計就計,托穆庭引了太子出來,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棄她不顧而擇祝念安,成功占據先機提出退婚。
她沒想過太子不顧祝念安的可能,身為男主,他到底是有可取之處的,便是深情。
而那兩個穆庭的人,服過她的假死藥後,屍體很快便會“不翼而飛”。
以穆庭的行事作風,可能順手就要將黑鍋扣給太子了。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雲渠沐浴過後,細細擦過自製的香膏,擦乾頭發後,這才換上夜行衣,出門尋人。
依舊是陸一在暗處跟著她。
經過日夜不怠的練習,加之悟性極高,雲渠現在的輕功不說獨步天下,至少在當世算得中上水平,在黑夜裡穿風而過,驚不起巡邏的禁衛軍半分懷疑。
很快就到了靖安伯府的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