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著此事深談之際,陸十一終於回來了。
“如何?”雲渠問道。
“回姑娘,屬下亮出玉佩後,直隸總督臉色忽變,眼裡隱有戒備警惕,屬下同他提過彭舉人後,他雖有試探晉王世子為何對其另眼相看,但答應得很痛快。”
聞言,雲渠若有所思。
應祈放下書,溫聲開口“聽聞居高位者素來喜怒難辨,若有情緒外露,不知是反應過慢,還是假意惑敵。”
雲渠笑了笑“應大哥言之有理。”
她看向陸十一,後者便繼續道“直隸總督直言會約束宋姨娘,叫彭舉人順利科舉,但不曾提及對宋家如何,想是欲借宋家再套牢彭舉人,以此試探晉王世子……或是姑娘您,還有一件事,屬下回來時,順路去了宋姨娘院裡一趟,她正與葉三姑娘在聊後者婚事,但兩人並不親近,葉三姑娘對她還隱有怨懟之意。”
直隸總督姓葉,三姑娘是宋姨娘所出,此外後者還有兩子,長子十七,幼子十一。
雲渠眼神微動“我記得這位三姑娘與襄陽侯府的二公子訂了親?”
“正是,婚期在半月後。”
襄陽侯幾乎是明著站太子了,直隸總督依然選擇與他聯姻。
雲渠細細思索著他的盤算。
原書中對次要人物寫得並不細致,她也隻能自己摸索著他們的想法和行為。
想罷,她叫司墨明日去送拜帖,準備後日上門拜見直隸總督夫人。
與此同時,應祈也已經開始行動。
宋家的罪證並不難找,隻是先前有直隸總督那響亮的名聲頂在前頭,無人敢在他治下搞他的“小舅子”,這才得以叫宋家猖狂許久。
可一旦有人有心尋他們把柄,那真是一尋一個準。
草菅人命;惡意暗殺對手獨子,以此搶奪生意;壟斷附近村鎮的布料生意,隨後高價賣出……一係列罪行麵世後,直令宋家招至罵聲一片,連直隸總督都無可避免的被質疑包庇宋家,屍位素餐。
雲渠並未掩飾自己的行蹤與動作,幾乎是宋家被告上衙門的那一刻,宋姨娘的人便找到了她。
雲渠並未見那人,宋家的種種罪行也已經傳得滿城都是,見不見都沒有意義。
當後日一早,她進了直隸總督府不過片刻後,就見到了來勢洶洶的宋姨娘。
彼時她甚至都還沒進二門處,可見前者消息之靈通。
想了想,她索性頓住腳步靜候。
宋姨娘生得嫵媚,一雙桃花眼瀲灩有神,即便眼下怒氣磅礴都自帶一分風情,瞧來極是好看。
可還不等她有何動作,甚至都沒能走到雲渠跟前來,便被幾個嬤嬤捂住嘴,動作利落地拖了下去。
宋姨娘眼中似有不可置信,隨即便怒氣更甚,卻沒能動搖嬤嬤們半分動作,連她帶來的人都迅速被帶了下去。
見狀,雲渠眉頭一動,心下有了猜測。
——直隸總督夫人若能有如此手段和膽識,怕也不會被宋姨娘壓製得多年鬱鬱難言。
果然,宋姨娘剛下去,一個小廝便走上前,躬身開口“祝姑娘,我們老爺有請。”
雲渠微微點頭,隨他去了前院一處涼亭。
她到時,直隸總督正負手背身站於桌前,仰頭看著湖邊蕭條擺動的柳樹枝。
聽到腳步聲,他才回過頭來。
“晚輩見過葉總督。”雲渠福身行禮。
“祝姑娘不必客氣。”直隸總督身形魁梧,極有禮貌,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坐。
雲渠頷首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