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品侍郎,項才崢升遷不可謂不快。
在司棋喜上眉梢時,雲渠也笑吟吟道:“還有個好消息,溫良也升職了,六品大理寺丞。”
司棋還記得這個曾隨雲渠一起見過的七品翰林,對方與項才崢同年,卻沒有絲毫上進心,那周身的濃鬱喪氣叫她至今印象深刻,故而也更驚訝:“溫大人不是等著在翰林院混吃等死的麼?”
“廢太子一黨騰出的空位太多,翰林院也被抓了壯丁。”像是七品毫無預兆直接升六品這等好事,也就隻有這種特殊時候才有了。
她笑了笑:“溫良雖無意摻和朝局,但感官還算敏銳,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主動來尋我們結盟了。”
“這真是個好消息!”司棋驚喜道,“奴婢記得這位溫大人是有些本事的,他願與我們結盟,那真能幫上大忙了!”大理寺這樣的要緊地方,有個自己人可太方便了。
雲渠也真心誠意地道:“感謝大皇子的饋贈。”
這還隻是京城的變動,地方上的廢太子黨還未完全除儘,雲渠算過時間差,那時正好在秋闈後,若她資助的那幾個能中舉,倒是可以直接放去地方上熬資曆了。
正這般想著,她便看到前頭陣勢浩大的一隊人迎麵走來,訓練有素的侍衛們包圍中間駛著一輛精致的馬車,後頭還跟了不少裝行李的馬車,兩側跟著表情嚴肅的丫鬟嬤嬤,這架勢一瞧就是皇族做派。
走在最前的一個小沙彌向她解釋道:“是大皇子妃前來禮佛。”
沈凝?
雲渠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後就看到掀起的轎簾後露出沈凝的臉,看到她,沈凝淺淺笑了笑:“未想縣主竟也在此。”
雲渠福身行禮後,看了眼她身後的一隊人以及不少東西,問道:“皇子妃要在護國寺長住禮佛了麼?”
“殿下犯下大錯,夫妻一體,我自該長住寺裡,為百姓祈福,也為殿下贖罪。”
雲渠點了點頭,與她客氣寒暄幾句後道了告辭。
雲渠看著他們一行人漸漸遠去才離開。
回了院子後,司棋小聲道:“大皇子被幽禁於京郊彆莊,大皇子妃怎得會來護國寺?”若說夫妻一體,合該一並被幽禁了才是。
“應是沈太傅周旋的結果吧。”雲渠垂眸道,“沈老大人到底是當今恩師,沈凝又未曾參與大皇子那些事,能被網開一麵也正常。”
“您說的也是,不過奴婢瞧著大皇子妃精神似乎蠻好,一點都沒有被大皇子之事波及到的模樣。”
“這結果許是她想要的吧。”
“瞧她身邊那群人個個傲氣,不是禦前的人就是皇後的人,被這樣監視著,大皇子妃當真能心情平和麼?”司棋有些懷疑。
“或許可以呢。”
沈凝本就對廢太子沒什麼感情,如今這般境況,瞧著不說樂在其中,至少是沒什麼反感的。
換做是雲渠自己,若她沒有肅清朝野的目標,隻想混吃等死,沈凝這日子便是她最終所求了——自己有背景有手段,又沒了夫君,將來新君繼位,也不會吝嗇給這個沒有後代沒有威脅的大嫂尊榮,以彰顯自己仁德,一個足夠尊貴且想乾什麼就乾什麼的寡婦生活實在叫人說不出個不喜歡來。
沈凝需要的也隻是在正元帝在位時稍加苟著罷了。
她無意再與沈凝深交,這日見過後便沒再與她見麵,隻安心住在寺裡念經禮佛。
京城之事無需她再插手——總要留給三皇子黨一些發揮的餘地,沒有活兒全給她全乾了的道理,三皇子黨自己顯然也樂在其中,痛打落水狗打得不亦樂乎,間接幫著正元帝乾沒了不少殘餘廢太子黨,連東宮都裡裡外外換了一批血。
在秋闈結束後,雲渠終於回了京城。
她的婚期也快到了,再不回去,宮裡也該來人催了,畢竟嫁入皇室,該有的規訓培養不能少,這就要開始學起規矩了。
她回來當夜,穆庭就找上了門來,還頗有些委屈意味:“姑娘遠去護國寺多日,莫不是嫌我煩了?”
“護國寺清淨,不比京城多事。”雲渠看了他一眼,“再說我在不在京城,對你不也沒什麼影響麼?”
昨天才見過麵,說得好似三年不見了一樣。
“那是自然。”穆庭毫不心虛地應下,“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隨你而去,如此感情方才不會生疏,隻是下回你要回來時可來信給我,我好接你回來。”
說罷,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你能單為你我婚期趕回來,我心中感動不已。”他笑盈盈開口,“我為你奔波數百裡去往護國寺,你亦能為我重回詭譎京城,這便是旁人永遠不及你我心意相通之處。”
雲渠已經習慣他時不時來一回煽情了,甚至都懶得解釋自己回來的真實原因,隻問起了秋闈。
“都好,想來再過幾日便該張榜了,這屆有幾個不錯的舉子,在文官間已經傳了開來,杜學士斷言那幾人必定榜上有名。”
“秋闈考卷不是還沒公布麼,他們怎得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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