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醒來,季秋頭痛欲裂,好似宿醉後被酒精撕裂,身體仿佛被劈成了兩半。
她強撐著眼皮緩緩睜開。
入目是一片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還有白色的床單。
唯一例外的是大床正對麵掛著的那幅色彩鮮豔的油畫。
"啊"
本想撐著上半身坐起來,結果才起到一半,她便忍不住痛呼。
好在枕頭十分柔軟,釋力倒下去時並沒有感受到疼痛,隻是腦子更昏沉了些。
這是哪?
人在麵對未知環境時總是會這樣想。
季秋也不例外。
她緊閉雙眼,眉頭緊蹙,手指揉捏著太陽穴,試圖緩解那如潮水般襲來的劇烈頭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仿佛經曆了漫長的折磨,她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迷茫。
季秋慢慢轉動頭部,目光掃過四周,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陌生的環境。
除了入目的大片白色,房間裡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塵土氣息,想是很久沒住人了。
光線昏暗,讓人感到有些壓抑。
窗戶被厚重的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無法看清外麵的景象。
環顧四周後,季秋的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不安。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一連串疑問湧上心頭,但她卻找不到任何答案。
麵對這詭異的場景,她決定再次嘗試起身。
這一次比想象中順利,雙腳觸地,冰冷的瓷磚像是在提醒她不應該亂動。
雖然隻有短短幾步路,但對於季秋來說卻是無比艱難,仿佛隔著千山萬水一般遙不可及。
她咬緊牙關,使出渾身解數,艱難地向前挪動著腳步。
終於來到了門前,顫抖的手緊緊握住那扇原木色的門把手上。
深吸一口氣,季秋然後用儘全身最後一絲力量,猛地向下一按。
沒有任何懸念,門緊緊地關著,仿佛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
它冷酷無情地將內外兩個世界隔絕開來,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無助。
門鎖發出“哢嚓”一聲脆響,似乎在嘲笑季秋的無能為力。
她呆呆地站在門口,心中湧起一股失落感。
昨天發生了什麼?
和l去看了畫展,遇見了顧言歡,同顧言歡去了米開朗基羅廣場看了日落,然後一起吃了晚餐,再然後…
越是往下想,季秋的頭越痛。
難道昨晚喝斷片了嗎?
關於之後的記憶,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順著門框,季秋的身體像失去了支撐一般,緩緩地向下滑落。
身上那件陌生的衣服,鬆垮地套在她瘦弱的身軀上,與原本的氣質格格不入。
終於,她的雙膝觸碰到了地麵,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沒有試圖站起來,季秋嘴裡反複念著“顧言歡”三個字。
顧言歡…
顧言歡?!
像是想起什麼,她猛地起身撲向大床。
嘴上還不停喃喃道
“我手機呢?”
一通翻找無果。
“靠!”
用力捶打床鋪,季秋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麼討厭白色。
肯定是顧言歡乾的!!!
她在心中篤定地想道。
可就算是顧言歡乾的又能怎樣?
她現在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長時間保持這樣的姿勢導致膝蓋傳來陣陣刺痛,季秋不得不起身重新躺回床上。
雙手交叉放於小腹,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特彆像人死後擺放在靈堂,等待親人過來瞻仰她的遺容。
算了,還是不要這樣咒自己了,她想。
等等!
窗戶?
季秋猛地睜開雙眼。
她怎麼能把窗戶這麼重要的地方給漏了?!
活該你出不去。
說乾就乾,季秋飛快起身來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