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在這裡?
明蘭不敢有什麼異樣的表現,她咬著唇,盯住了柒染,麵色沉沉浮浮。
“這不是三妹嗎?今天也來的那麼早?”
一道慵懶的聲音從明蘭的身後響起。
幾乎瞬間,明蘭將自己情緒掩蓋在溫和笑容中,轉過身,看向了背後的來人。
“皇太女殿下。”
那是一個穿著紫黑色圓領掐金絲長袍的高挑女子,她頭戴四爪蛟龍簪,盤在發髻上的飾品華貴又奢靡,其中玉雕刻的發簪占據多數。
這一套華貴發飾下的麵容圓乎乎的。
來人的容顏與明蘭之間有幾分相似,可氣質上兩者天差地彆。
如是說,明蘭身上是虛弱和矜貴並存的書卷氣息。
那麼來者的氣質要更為浮誇,她看人時的目光輕佻又傲慢,情緒都在臉上一展無遺。
這人就是皇太女古樂明鳳,亦是多次因為生活方式過於荒唐被皇帝怒叱的現任白晝國東宮。
“怎麼,那麼早是想參我一本嗎?”
古樂明鳳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三妹的厭惡,她嘴角一咧,冷笑“不就是納了個侍夫,你們一個個急的跳腳,可笑!”
“太女殿下。”
明蘭並不在意對方那探究的眼神。
在皇太女惡意的揣測下,她不溫不火不卑不吭地拱了拱手,話鋒一轉,義正言辭道
“墨將軍乃是我朝堂棟梁之材,國之利器!您因為看上她兒子便設計毀人清白,強取豪奪,此非君子所為,更不是一個儲君應該做的,我等上參天聽並無不妥!”
“你這是嫉妒!”
明鳳瞧著這三妹一貫笑麵虎的模樣,她心裡唰的一下燃起了無名之火“墨將軍都沒有意見,還麻利的把兒子給我送來,就你事多!要是閒的沒事,彆老盯著你姐我的後院瞧,還是早點成婚吧!”
“男子清白已被毀了,墨將軍自然是隻能將兒子嫁給你。”
聽著大姐的無能狂怒,明蘭眯起眼,輕笑道
“雖說是家務事,但您貴為皇太女,您的事就代表著白晝的國事,此事恕我等不能袖手旁觀。”
“哼!”
明鳳拂袖站在了一旁,白皙的臉龐被氣的發紅發黑。
她貴為皇太女強搶民男怎麼了?
在護國功臣的葬禮上飲酒作樂怎麼了?
在大街上策馬奔騰撞死幾個草民又怎麼了?
也就這一些個言官和姐妹天天就隻會盯著她那點小事大做文章!
“皇上駕到……。”
眾人在議事大廳站了十幾分鐘,終於,隨著女官中氣十足的宣言,穿著黑色龍袍的皇帝在眾人翹首以盼中緩步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肥胖臃腫到極端的中年女人。
厚重的黑色龍袍將她層層疊疊的贅肉掩蓋,冕旒上的玉珠隨著步伐晃動著。
這莊嚴且華貴的服飾和她一貫無喜無悲的擁擠麵容占據了所有的存在感,使得她遠遠看去好似被黑色樹葉包裹的毛毛蟲。
這個人就是白晝國的皇帝,亦是明蘭的親生母親,是整個白晝國的最高領導人,是古老腐朽王朝下唯一的王。
明蘭與這一位血緣母親的關係並不親近。
她從小就是由父親撫養成人的,在她十五歲那年更是搬出了皇宮,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
從此以後,她想再見這母親除了上朝之外彆無他法。
在白晝,除了皇太女,其餘的皇女皇子沒有詔令是不被允許進宮的。
哪怕明蘭如今聲望極高,她也沒有能夠越過皇帝自由出入皇宮的權利。
“吾皇萬歲……。”
在簡單的行了叩拜禮節之後,言官們就開始上奏折彈劾皇太女的婚事。
皇太女對此極度不滿,她死死的瞪著明蘭,想著這三妹是不是要給自己添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