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抵達婚房時,是四十分鐘後的事情了。
小家夥消耗了太多的體力,還不等到家,在車上就睡了過去,口水都拉絲了。
薑且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生怕周衍碰一下。
見她這副護崽的樣兒,男人半真半假的說,“這麼舍不得,不如再生一個,免的離婚舍不得。”
薑且當即聽出他弦外之音,“你死了這條心吧,開心必須歸我。”
他不予置否,神情卻不像是同意了。
“周總在做夢嗎?”薑且反唇相譏,“周家能容得下我的孩子?”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無法收場了。
薑且心知肚明,周衍更是。
他不答反問,“聽說你的人抓了羅坤?”
這個名字叫薑且嘴角譏誚的弧度頓住。
男人把她的反應儘收眼底,“怎麼,周太太敢做不敢當?”
“周總打哪兒來的小道消息?”薑且故作鎮定,“我可不認識這號人。”
他對她的否認置若罔聞,隻說,“一個中年男人,上有老下有小,想要錢養家糊口,是人之常情。不過紮根在文家數十年,什麼大世麵都見過,普通的小恩小惠,收買不了他。”
薑且表麵是在低頭哄女兒,心思卻早就飄遠了。
羅坤身為文父的左膀右臂,想要他反水,難度不是一星半點。
但薑且調查過他底細,雖說普通家庭出身,但這麼多年,該撈的油水早就撈的很足了,普通的蠅頭小利,肯定不能打動不了他。
可於薑且而言,即便把全部的身家都奉上,恐怕也很難和文父這個級彆的人物媲美。
懸殊差距不是一點點。
不過周衍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幫她?
還是阻撓她?
“打蛇打七寸,周太太的重點錯了,即便廢再大力氣,也是徒勞無功。”
薑且忍不住接過話茬,“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一字一頓,“羅坤早些年傷了根本,唯一的兒子被他視為掌上明珠。不巧的是,年前孩子查出患有一種很罕見的疾病,醫藥費不缺,缺的是妙手回春的醫生。誰要是能救活他兒子,就相當於是掌控了他這個人。”
他頓住,補充,“不巧的是,我剛好認識一位這樣的醫生。”
薑且心動了,“你想威脅我什麼?”
他輕笑,“周太太不是不認識這號人嗎?”
“文家大勢已去,你——”
薑且的話說到一半,男人豎起食指抵在她唇瓣上。
“你是我孩子的媽,我犯不著威脅你。”
薑且拂開他的手,絲毫不領情,“這種事,你以前沒少乾。”
他不怒反笑,“那周太太要不要跟我合作?”
“合作?”
“我知道你想對付文家,我可以幫你。”
看著他深邃的目光,薑且果斷搖頭,“不必。”
她抱著孩子要下車,男人卻從背後直接把他們娘倆擁進了懷裡。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薑且背脊不由得僵住了。
男人清晰的感受到,雙手不僅沒鬆,反而收緊。
不給她一絲一毫掙紮的機會。
事實上有孩子在,薑且也沒想掙紮。
相擁片刻,薑且主動打破沉寂,“後天外婆葬禮,你來嗎?”
他唇瓣貼在她耳畔,“你想我來嗎?”
他視線中的薑且,臉上沒有泛起一絲漣漪,“不光你,隻要周家人問心無愧,不怕外婆的在天之靈,大門隨時向你們敞開。”
這話耐人尋味,他思考片刻,隻說,“如果行程沒衝突,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