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勝最後一次從銀行回來的時候,終於處理好了所有的事。
他正回酒店收拾行李,猝不及防有人在外麵按響了門鈴。
他一愣,下意識將貴重的東西藏了起來,簡單把床上的東西收拾了一番,這才走過去開門。
當看見是薑萊的那一瞬間,很明顯鬆了口氣。
“小萊啊,你怎麼來了?”
他東張西望了一番,見走廊是沒什麼人,於是笑著把人迎了進來。
薑萊沉著一張臉,“您這是要走?”
“沒,就是隨便收拾一下,你舅媽和姐姐說過兩天來看我,總不好屋子亂糟糟的。”他乾巴巴的解釋道。
薑萊環顧了一圈,不經意間看到他藏在窗簾後麵的皮箱,“那怎麼不叫保潔?”
“我不習慣有人動我的東西。”他乾笑,“對了,你怎麼來了?找舅舅有事?”
“我媽被帶走有幾天了,我擔心她,不知道舅舅有沒有什麼辦法呢?”
“為今之計,隻有從薑廣濤那裡下手,隻要他咬死不供出你媽媽,即便有電話卡在,也證明不了什麼,”他一頓,意有所指的說,“大可以把一切都推到你爸爸身上去。”
這聲"你爸爸",叫薑萊聽的瞬間胸口瞬間堵了一口氣。
他皮笑肉不笑,“您不是向來和我爸爸關係不錯嘛?這麼做,相當於在無形之中,置他於死地了。”
“薑萊,你還小,不懂得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如今形勢發展到這一步,薑廣濤要是不抗下所有的責任,你媽媽必定難逃法律的製裁,薑廣濤要是真愛她,就該抗下這一切。”
“我爸媽伉儷情深,要是我爸進去了,我媽一定生不如死。”
聽到薑萊的話,陶勝沒忍住嗤笑出來。
“舅舅,您笑什麼?”薑萊擰眉。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對勁,陶勝趕忙收斂笑意。
“薑萊,薑廣濤罪有應得,這個世界上,誰離了誰都能活,你媽媽是個聰明女人,不會在這件事上一根筋的,你沒經曆過,難道還沒聽說過,監獄裡的環境?她身嬌肉貴的,哪裡承受的了。”
“這麼說舅舅願意想辦法救她出來了?”
薑萊激動的拉住他的手,“隻要你能讓她出來,我什麼都答應您。”
陶勝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兒子,隻覺得哭笑不得,他孝順是好事,但到了眼下這個,隻有自保才重要啊。
“薑萊。”他百感交集的拍了拍他的肩,“你知不知道薑廣濤為什麼會出現在上崖村?那都是你媽媽一手安排的。”
陶勝趁機把所有的"功勞"都歸咎於陶禧的頭上。
果不其然,聽見這個消息,薑萊傻眼了。
但也隻是一瞬間,很快他就問,“您全程沒有參與嗎?”
“這種犯罪的事,我怎麼可能會乾,你找機會去見你媽媽,跟她說,務必要跟薑廣濤見一麵,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讓薑廣濤把罪認下來,以免夜長夢多,不然誰也保不了她!”
薑萊喉嚨滾動了下,“您也不行嗎?”
“你未免也太看的起叔叔了,我不過是一界凡夫俗子,這種事情,就是相幫他們,也是有心無力啊。”
他拒絕的一點餘地都不留,和薑且預判的一模一樣。
頃刻之間,薑萊的心碎了一地。
自己的媽媽寧願冒承受被人千夫所指的壓力,也要跟他在一起,還為他生下兩個孩子,竟然這麼危急的關頭,都要袖手旁觀。難不成他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舅,有人給了我一份檢查單,我有些看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你能幫我解釋解釋嗎?”
話音落下,他把從薑且那裡拿出來的親子鑒定結果拿了出來。
陶勝沒有防備,什麼也沒想的接了過來。
但打開看到文件的名頭時,瞬間愣住了。
“我媽不在身邊,現在能為我證明的,也就隻有你了,我想知道,這是真的嗎?”
他甚至在笑,笑的讓人心驚膽戰。
陶勝屏氣凝神,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
他居然知道了,一直想找個適當的時機跟他透露這件事,沒想到,終究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於是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小萊,你的確不是薑廣濤的親生骨肉,你媽媽在嫁給他之前,我們就兩情相悅,和他結婚是不得已的選擇,我天天看著你在我麵前,卻無法正大光明讓你喊我一聲爸,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他說著留下了兩滴魚眼淚。
薑萊看在眼裡,卻隻覺得虛偽。
“你痛苦的是現在甩不掉我媽這個包袱了吧?你拍她連累你,對不對?”
他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
陶勝一愣,“你怎麼能這麼想爸爸呢?爸爸豈是這樣的人?我和你媽媽,是真心相愛的!”
“那這個箱子你怎麼解釋?”
薑萊怒氣衝衝,一腳把行李箱從窗簾後麵踢了出來。
裡麵連護照和各種兌換好的外彙,一齊滾了出來。
證據擺在眼前,陶勝辯無可辯,但是他堅信,親生兒子是不會害他的。
“兒子,你聽爸爸解釋,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你媽在裡麵"生死難料",我不能讓你接連失去母親又失去父親,我不會不管她的,等過了這段風頭,我肯定會想辦法。”
他反握住他的手,“你跟爸爸走吧,爸爸從前缺失了你的成長是爸爸不對,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那個時候我沒有能力養活你和你媽,不得已要依靠薑廣濤,也是知道他對你好,不然我肯定會不顧一切把你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