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薑且起身怒視他,這種一聲不吭就私闖進來的行徑,實在太讓人反感。
男人卻麵不改色打量她,“既然睡醒了,就換衣服,跟我出去。”
“去哪兒?”薑且一頭霧水。
“去了不就知道。”
他懶得跟她多費口舌,不容置喙的說完,就抬步走向了沙發等待。
肚子悄咪咪的響了一聲,薑且看著視頻那端笑容曖昧的戚許,故作惱怒的白了她一眼,隨即把電話掛斷了。
她拉過被子蓋住自己,“我沒心思出門,你回吧。”
他嗤笑,目光像在盯獵物一樣充滿掠奪性,“我不跟你算賬,你反而來勁了?”
薑且低頭在外賣軟件上找吃的,並不理他。
見她不動,男人等了幾秒,就失了耐心,“要我幫你?”
“你彆太過分,孩子的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就算我對不住你,但我們也是一報還一報,兩清了。”
知道他心裡有氣難消,但薑且也不甘示弱。
尤其這會兒,隻要看到他,薑且就想到周母出來的事。
“薑小姐心虛什麼?”他不依不饒,“我不過帶你出去隨便轉轉而已。”
隻是轉轉這麼簡單?
薑且看著她的神情,怎麼也不肯相信。
“你不回去,和我耗在這兒,醫院裡那位知道嗎?她可是警告過我,再和你糾纏不清,就一輩子不讓我見孩子。”
他不著痕跡皺眉,“怎麼不告訴我?”
“周總舍得對一個病人發火嗎?”
薑且不答反問,“說了也是白說,都是成年人,徒勞無功的事,做了又有什麼意義?”
“她病了,我遷就她,不代表會縱容她為所欲為。薑小姐憑什麼兀自就給我下了定義?”
他臉上分明帶笑,卻笑的讓人汗毛倒豎。
“那我倒是想聽聽,周總打算怎麼辦呢?”薑且質問。
“找到合適的骨髓,不是一件容易事,即便手術成功,複發的概率也很大,從我接她出來到現在,才不過短短個把月的光景,但她瘦的連八十斤都沒有了,被病魔折磨的生不如死,難道不比牢獄之刑更讓人痛苦嗎?”
皺了皺眉,薑且被他形容的差點動了惻隱之心。
他卻不與她分辨,鄭重其事說,“薑且,你我走到今天,我有錯,你也並非無辜。我會學著跟你溝通,但你也要足夠信任我,除了接她出獄的事,我沒有事再隱瞞你。血濃於水,她犯錯,我會讓她接受該有的懲罰,但她生病,我亦是為人子,做不到袖手旁觀。但這並不代表,我忘了老太太的死。”
薑且沒出息的紅了眼眶。
外婆的離世,是她永遠過不去的一道坎。
與他置氣,餓著自己,屬實不劃算。
薑且整理好心情就下了床,她沒帶什麼衣服,來看外婆原本也是臨時起意,隨便從小行李箱裡找了一件厚一些的外套,配了一條黑色闊腿褲。
身體不好的緣故,導致薑且每個季節穿的都要比尋常人厚一層。
哪怕是夏天,縱然外麵再熱,辦公室也開不了超過28度的空調,否則晚上回家膝蓋必痛。
之前周衍找來的醫生倒是有幾分用,但薑且實在怕了那一把一把的大藥丸,苦到最後嘴裡都沒知覺了。
失去第二個孩子,幾乎差點要了她大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