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趙有財趕著自家水牛拖著犁去把鹿園裡那塊壩子給鬆了一遍土。
因為張建文把昨天在張安家裡要來的草籽都扔給了他,想要趁著鹿群還沒趕進去的這段時間,把裡麵的草地先給種上。
而張建文自己,清早起來以後就急火燎燎的讓張平用摩托車載著他去了城裡。
到了中午的時候,就帶著很多消毒液回來,順便還有獸醫站的工作人員。
獸醫站這次派下來的是個男同誌,人看起來有些年輕,估摸著二十多歲的模樣,感覺像是剛畢業被分進去的新人一般。
想來大抵如此,畢竟來鄉下出外勤這樣撈不到油水的辛苦活,獸醫站那些老油條是不大願意的,每次都會讓剛分進來沒多久的新人頂著。
不過新來的有新來的好,他們在指導的時候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從來不做隱瞞,甚至有時候還怕彆人聽不懂,一直重複好幾遍,有些很明顯的學院風格。
這一點對村裡人來說非常適合,要是換成其他老油子來,不管
在吃飯的時候,新參加工作的人和老油子們相比,還有一點好,那就是他們不會主動提什麼要求,甭管夥食好壞他們都不會覺得有什麼,相反還會覺得不好意思,後麵指導的時候會更加儘力,畢竟這會他們還沒學會吃拿卡要這一套。
要是換成其他老油子,很多人都會再三暗示這樣那樣。
一連花了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鹿園裡消毒清掃工作完成。
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張建文就帶著人過來張安家裡趕鹿。
進到張安家鹿圈裡,張建文非常高興,因為屬於村裡的那些鹿裡麵,有幾隻母鹿已經帶上鹿崽子了。
很明顯這些母鹿肚子裡的小鹿崽子並不是其他雄鹿的種,因為它們全都圍在大花身邊。
這代表著村裡的鹿園還沒開始營業,就已經開始擴大規模。
“張安,要不我給你包個紅包,當做你家大花的辛苦費吧。”
張建文一臉收不住的笑容,跟張安說道。
這個紅包是有講究的,比如村裡誰家養了種豬種馬,其他人家的母豬母馬想要配種,配完了是要給錢的。
因為這種事並不是免費的,而且種公越好價格越貴,這是大家約定俗成的,就像張安當初帶著家裡的母羊去隔壁村配種一樣。
很明顯,張建文對大花非常滿意,畢竟大花已經證明過它自己的實力了。
“那可得好好算一下了,這麼多母鹿都帶了崽,老叔怕不是要出大血咯。”
知道張建文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張安也盯著他的口袋說道。
就在眾人以為趕鹿很容易的時候,問題出現了。
在拆分鹿群的時候,大花並沒有做出任何阻攔的行為。
仿佛這些母鹿在它眼裡就是尋歡作樂的對象一般,完事以後就毫不關心。
反而是村裡的那群母鹿,怎麼趕都趕不走,就是要待在大花的身邊。
好家夥,這是被大花的個鹿魅力給降伏了,人家大花隻是春風玉露一相逢,它們卻是動了真感情。
“怎麼搞現在,張安你要不趕著大花一塊過去吧,就跑就得強行把它們抓過去了。”
張建文頓時也有些無招,他不是很想強行抓捕這些母鹿。
畢竟這些母鹿的肚子裡可是有著大家未來的希望,那可都是帶著黃金的崽子,當寶都來不及怎麼舍得動手。
稍微思考了一會以後,張建文隻能讓張安帶著大花把這些鹿給引到鹿園裡去。
張安當然不會拒絕,來到大花身邊,拍了拍這個懶惰的家夥。
說它懶惰真沒有說錯,伱看這會兒它吃飽以後,已經趴在地上開始打盹了,哪有當初帶著它身邊那群鹿在山林生存的樣子。
大花原本是閉上雙眼的,雖然現在鹿圈裡的人不少,但它知道並不會傷害它,所以依然放心大膽的打瞌睡。
不過被張安拍醒以後,隻能老老實實的站起來跟在張安的身後,帶著一大群鹿往外麵走去。
走到院子裡,張安發現張平手裡拿著一掛土炮。
“老叔,你該不會是想著把鹿趕回去以後在門口放炮吧。”
張安轉身看著張建文,按照他對這位老村長的了解,過年過節要放炮,家裡添置大件或者有喜事也要放炮,這鹿園蓋好了肯定少不了要慶祝一番。
之前大家去鹿園參觀那天,張建文一直沒有半點動作,張安還以為他改了性子,沒想到轉來轉去,在這等著呢。
“嘿嘿,這麼大的喜事,肯定要放一串的嘛。”
張建文嘿嘿一笑,直言不諱的承認了。
“要不你們先去放完了我再把鹿趕過去,畢竟草鹿這玩意膽子小,待會放炮肯定會驚嚇到它們。”
土炮不像電光炮那玩意兒,這東西點燃以後是一個一個落下來爆炸的,而且聲響巨大無比,放完了耳朵都會震出劈裡啪啦的回音。
人都受不了,就更彆說生性膽小的梅花鹿了。
張安扶了扶額頭,沒有帶著大花往前走,而是讓他們先回去把炮放了。
因為張安家這裡離鹿園不算太近,土炮聲傳過來會削弱很多,不至於把這群鹿驚嚇到。
“哎呀,這一點我沒考慮到,我單單想著放一掛炮仗衝一衝,忘了這群小家夥們膽子小的事情了。”
說罷,便帶著張平去鹿園門口放炮。
沒幾分鐘,一陣夯實的炮仗聲在村裡傳來。
鹿群們一聽到這個動靜,耳朵立馬豎了起來,一瞬間變得有些慌亂,明顯有些驚到了。
這也正常,這些鹿的聽覺真的非常厲害,畢竟它們在山裡全靠這兩隻耳朵來發現敵人。
不過鹿群隻是稍稍慌亂了一小會兒,就鎮靜下來了。
因為大花這時正在發揮一個頭領的作用,抬頭用鹿鳴的聲音安撫著自己的族群。
而後這陣炮仗聲一直持續了十幾分鐘,這還是因為張建文買的這掛土炮不算大,要不然響上半個一個小時都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