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理了理她濕漉漉的頭發，“這兒我來處理。”
薑甜眸色波動，看向他，眼底依舊沒有溫度，“付戎琛，我用刀傷人了。”
男人眸子動了動，“先回去。後麵的事情我來處理。”
薑甜收回目光看著桌子上的血，“我差一點兒就殺了她。”她眼底再次含滿淚，“付戎琛，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幫我照顧好媽咪嗎？”
男人把她臉上的血擦乾淨，“不會死。”
薑甜語氣堅定看向他，“會。但是我會照顧好我媽咪。”
男人咬了咬牙，沒說話。
薑甜站起身，“所以我不會死。就算死我也要帶著他們一起。我一定要給他報仇。”
男人沒動，抬頭看她，“誰的仇？”
薑甜重新坐下，神色異常冷靜，或者說隻是冷，“我。”
越是冷靜越是表現正常，越是不正常。
薑甜再次站起身，身上的風衣掉落在沙發上，“等我一下，我去漱口。”
可人走到浴室門口，卻突然頓住腳步。
付戎琛靜靜地看著她。
薑甜走回來，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走向廚房。
她漱口，洗臉，都表現得很正常。
冷水撲在臉上讓她整個人冷得麻木。
付戎琛拿了浴巾給她擦臉，薑甜就站在那兒任由他給她擦臉。
男人眸色深暗，臉色冷沉。
薑甜那雙桃花眼紅得厲害，緊緊盯著他的臉仔細看了很久。
薑甜慢慢低下頭，聲音也跟著低下去，“你還喜歡我嗎？”
男人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繼續給她擦頭發。
“付戎琛，我根本不是你看到的樣子，我命不好還會拖累人害人。”薑甜聲音變高，直勾勾地看著付戎琛，“我就是麻煩。但是我不能死，現在不行。”
“說什麼屁話。”付戎琛突然暴躁，手上的浴巾丟出去摔在了地上。
他捏住薑甜的下巴，上抬，“你給我安安穩穩地活著。薑甜，我警告你，從今天開始如果你出一點兒問題，我就殺了嚴川。我說到做到，你可以試試？”
嚴川，是阿川的全名。
“你再敢亂想亂說，我就把關在戎園，把你媽咪送回薑家。”
薑甜的下巴被他甩開，人跟著趔趄一下被付戎琛重新握住手臂扶正。
薑甜眼睛一點點含上熱淚，眸子眨了眨已經淚流滿麵。
付戎琛煩躁地在她臉上摸了兩把，勾著她的後頸把人抱入懷中，聲音柔下來，“好好活著，死在我後麵。要什麼我給你。”
“你給不了。”薑甜聲音帶了委屈，帶了軟軟的撒嬌，“你沒有。”
“我給你去搶。”付戎琛彎腰把人豎抱起來。
“我隻能自己做。”薑甜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滿臉的失望，“或許我也做不到。誰也做不到了。”
——
付戎琛把她放到車上，薑甜蜷縮在副駕駛座位上，垂眸看著自己的膝蓋。
付戎琛給她係好安全帶，付戎琛盯著她看了幾秒，薑甜抬眸看向他。
濕漉漉的桃花眼空洞但美麗。沒有靈魂的那種，單純的漂亮。
“為什麼做不到？”他聲音冰冷，“你想做什麼？”
“誰都做不到了。”薑甜的眸光帶著失落避開看向窗外，“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用我的命去給你換，你要不要？”
“不要。”薑甜的回答決絕，毫不猶豫，“我不要。”
薑甜回眸時落了淚，她有些崩潰地抱住他，“你在說什麼？付戎琛。”
“付戎琛，你可以好好的嗎？我求求你了。”薑甜像是被捅了淚腺，淚如雨下，“你不能再有事了，不能有事。我求你了。”
男人眸色帶了心疼和一抹溫柔，他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你不希望我有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