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跟隨著軒昭一同走上樓去享用美食的時候,軒昭無意間瞥見樓下的一桌人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之處。隻見那張桌子周圍坐著六個年輕男子,年紀看上去不過二十歲上下而已。這些人夾菜的手勢顯得格外有力,虎口處甚至還帶著磨損的老繭。僅僅隻是匆匆一瞥,軒昭便立刻明白過來,這幾個人應當都是習武之人,他的內心不禁升起了幾分警覺之意。
在用餐結束之後,一行人再次上路。他們必須趕在夜幕降臨之前抵達前方的客棧。
這一次,軒昭和寧瑤姚並沒有選擇乘坐馬車前行,而是改為騎馬。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改變,一方麵是為了加快行進的速度,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有一群神秘的人一直遠遠地跟隨著他們,但卻始終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這種情況實在讓人感到費解。
因此,當軒昭與寧瑤姚走出飯館後,他們與蕭辰、蕭澈相互交換了身份,以此來混淆視聽。至於其他同伴,則早已經按照軒昭的事先安排提前離開了飯館。
軒昭與寧瑤姚二人騎著馬緊緊跟隨著前方的馬車。當馬車轉過一個彎道時,軒昭和寧瑤姚卻如同閃電一般,無聲無息地從馬背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他們倆在馬車拐彎之後,悄悄地離開了大路,拐進了附近的一片樹林之中。進入樹林後,軒昭和寧瑤姚便下了馬,改為步行前進。因為軒昭事先已經找到了一條捷徑,但這條路狹窄崎嶇,馬匹根本無法通行。
軒昭緊緊拉住寧瑤姚的手,而寧瑤姚則有些不情願地抱怨道“昭王殿下,您彆忘了,我現在的身份可是您的弟弟啊。我們兩個大男人這樣手拉手,要是被彆人看見了,那可多難為情啊!咱們還是趕緊入戲吧!”
然而,軒昭並沒有回應她的話,依舊用力拽著寧瑤姚在樹林中急速穿行。由於地麵濕滑,寧瑤姚一個不慎,差點摔倒在地。軒昭眼疾手快,迅速將她扶住,並關切地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扭傷腳?把鞋襪脫下來給我看看。”
寧瑤姚的臉頰泛起一絲淡淡的紅暈,輕聲說道“我哪裡像你說的那樣嬌氣啦!我倒是想問問你,明明有馬可以騎,為什麼偏偏要選擇走這林間小道呢?”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不解。
軒昭的神色顯得有些緊張,他急忙向寧瑤姚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迅速拉起她的手,朝著前方的幾塊石頭奔去。兩人閃身鑽進石頭的縫隙之間,剛剛藏好身形,軒昭便拾起一根帶有樹葉的樹枝,巧妙地將自己和寧瑤姚掩蓋起來。沒過多久,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逐漸傳入他們的耳中。
寧瑤姚敏銳地察覺到,這十餘個人的身手必定不凡,想必都是身懷絕技、深藏不露之人。若非如此,軒昭絕對不會如此小心翼翼地躲避他們。
隻聽得那十幾個身著黑衣的身影如飛鳥般輕盈地掠過巨石之巔,他們手中緊握著鋒利的長劍,毫不猶豫地朝著下方刺來。劍刃閃爍著寒光,仿佛帶著致命的威脅。
軒昭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捂住了寧瑤姚的嘴,生怕她發出一點聲音引起敵人注意。此刻,他們兩人近在咫尺,身體緊貼在一起,仿佛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上方突然傳來一陣弓箭射擊的聲響。仔細一看,竟然有幾名黑衣人被箭矢射中,隨後重重地跌落在巨石縫隙之中。見此情形,軒昭這才放心地鬆開了原本堵在寧瑤姚嘴上的手。
兩人幾乎同時大口喘息起來,在皎潔月光的映照下,軒昭那雙深邃幽藍的眼眸再次閃爍起微弱的星芒。他們相視而笑,心中湧起一股死裡逃生後的酣暢淋漓之感。
軒昭手臂用力,一把將寧瑤姚攔腰抱起,然後身形一閃,如飛鳥般輕盈地縱身躍上巨石頂部。隻見那裡站著二十餘名身著黑色勁裝的侍衛,見到軒昭現身,他們整齊劃一地躬身行禮,並齊聲說道"拜見少宗主!屬下救援來遲,還請少宗主降罪責罰!"
軒昭伸出右手,迅速且精準地一把摟住寧瑤姚纖細柔軟的腰肢。緊接著,他縱身一躍,從高聳的巨石上飛身而下,並穩穩地站立在地麵上。
待雙腳落地後,軒昭開口說道“徹查這些刺客的真實身份,同時順藤摸瓜,看看他們是否與在飯館內用餐的那些人屬於同一個組織。”
他的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洞悉一切。接著,他語氣堅定地繼續說“此次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將敵人引出並一網打儘。然後再來一個誘敵深入、請君入甕之計。”
此時,一名領頭的黑衣侍衛向前邁出一步,單膝跪地,向軒昭稟報“蕭統領及其麾下的另外三人,已經成功消滅了跟隨在他們身後的十餘名黑衣死士。目前,蕭統領比少宗主您早一步抵達客棧,確保了安全。”
軒昭身著一襲深藍色錦袍,衣袂隨風飄動。他轉過身去,聲音低沉地說“你們先退下吧!尋一處合適之地,將這些人的屍首全部焚燒掉,不得留下絲毫痕跡。記住,萬萬不可貿然行動,以免打草驚蛇。此地乃是大楚國境內,行事必須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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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黑衣侍衛恭敬地回答“請少宗主放心,屬下一定妥善處理好所有後事。”
隻見領頭的侍衛迅速起身,恭敬地行了個禮。軒昭則伸出手臂,溫柔地摟住寧瑤姚,身形敏捷如飛鳥般閃身上樹梢,輕盈地連續幾次飛躍後便消失在月色之中。
當他們回到客棧時,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子時。聽雨和蕭楓一直靜靜地站在客棧門外等待著自家主子歸來。看到軒昭攙扶著寧瑤姚回來,聽雨急忙迎上前,關切地問道"主子,您是不是傷到腳了?讓屬下扶您進房歇息吧。"
寧瑤姚趕忙回答道"沒事的,聽雨,我隻是受了點小傷,自己回房間處理一下就好。"
寧瑤姚向前走了幾步,接著對軒昭說"軒昭,等會兒麻煩你派人把接骨草送到我房間來。另外,請你轉達韓太醫,我現在就差這一味藥了。"話音剛落,她又朝著軒昭投去一個飽含深意的微笑。
軒昭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覺到一陣滾燙。他有些慌亂地轉過身去,而蕭楓也緊跟其後,一同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軒昭剛剛回到房間沒多久,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他心頭一動,知道是蕭辰來了。
果然,開門一看,來人正是蕭辰。隻見他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低聲說道“殿下,屬下已經探查到一些消息。有兩批人跟著咱們來到了益陽縣。其中一批人,全都是死士,是大楚國的五皇子文徹派來刺殺殿下您的。”
軒昭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眼中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意。他背起手,聲音低沉地說“三年前就是他害得我膝蓋受傷,上次在大楚國邊境,他還對我痛下殺手。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放過他,我要讓他的手下有來無回。”
蕭辰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接著說道“殿下,還有另一批人,看起來像是三皇子文睿派來的。他們倒沒有對我們動手,隻是在暗中悄悄跟隨。”
“據屬下得到的情報,這批人的為首者是一個女子。屬下當年在邊境的一座山裡巡邏時,曾經與此女交過手。她的武功路數詭異難測,尤其是她彈奏的琴聲,能夠在短時間內讓人失去意識。”蕭辰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忌憚。
軒昭幽藍的眼眸,此刻猶如深邃的寒潭,冰冷而清澈,仿佛冬夜的寒風刺骨。他微微揚起下巴,冷哼了一聲,帶著一絲不屑和好奇地說道“哦?一個女子竟然如此厲害?我倒是很想去見識一下她的本事。”
蕭辰的臉色異常凝重,他皺起眉頭,聲音低沉地說道“我曾經與她交過手,但不幸被她的音律所傷。當時,我的手下幾乎就要命喪她手,幸虧他們反應迅速,果斷縱身跳入湖中,才得以保住性命。”
正當兩人交談之際,蕭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打破了屋內的沉寂。“殿下,手下有急事前來稟報。”軒昭微微抬手,揮了一揮,示意蕭澈進入內室。
蕭澈腳步匆匆,邁入房間後,立刻俯身行禮,恭敬地說道“殿下,根據探子的最新情報,清崖縣在過去的兩年間,至少有數十名婦女離奇失蹤。這些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按常理來說,在初夏這個時節,縣城裡的壯丁們應該都在田間忙碌勞作。然而,無論是道路上,還是村莊裡,都很少看到有人出入。整個清崖縣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除了和尚在寺院裡走動外,清崖寺院也鮮少有旁人出入。這裡靜謐得讓人感到有些冷清,但卻透著一股寧靜與莊嚴。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聽雨輕輕敲了敲客房的門,輕聲說道"主子,手下就先不進去了。王妃讓我給主子帶來一瓶藥,這是王妃親自調配的。王妃還特彆交代,這一瓶是七日的量,讓主子每日服用一次,每次兩粒,用溫水吞服即可。"
軒昭聽到聲音,放下手中的書冊,抬起頭來。他的目光透過門縫,與聽雨對視一眼,然後微笑著說道"好的,你把藥交給蕭楓就先下去吧。麻煩你轉達一下王妃,讓她早點休息,明早我們還要趕路呢。"
說完,軒昭又低下頭繼續看起手中的書冊。然而,儘管他的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但嘴角卻不經意間流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那抹笑容雖然轉瞬即逝,但卻足以讓人感受到他內心的喜悅。或許,這瓶藥不僅僅是一份關懷,更是一種溫暖和安慰。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王妃的關心如同春日暖陽一般,照亮了他心中最柔軟的角落。而此刻的他,也因為這份關懷而感到無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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