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禮看著史書裡記錄的事情有些脊背發涼,他把徐朵叫了過來。
他看著徐朵問道:“娘子,我們霜桃縣和京陽縣離得近嗎?”
“不遠,從霜桃縣走到京陽縣也就兩個時辰,我小時候還經常和朋友們一起去京陽縣抓螃蟹呢!”
白文禮皺著眉看著手中的齊朝史,書上記載李元仲登基後,東都府這片地區出現了饑荒,李元仲下旨救災。
可天不遂人願,壞事一件又一件的發生了。
很多災民聚集在一起成了山匪,專門打劫富商家中的糧食和朝廷救濟災民的物資,朝廷不僅要想辦法把救災的糧食運到災民手裡,還要派軍隊護送糧車,以免被當地的土匪搶去。
結果到了秋季,京陽縣還發生了災難性的海嘯。
齊朝史中記載著“天嘗連雨,東北風,海水溢,西南出,浸數百裡,九河之地已為海所漸矣,流殺人民。”
白文禮知道這短短幾句話意味著什麼,他打算帶著徐朵儘快逃離此地,他的目的地就西邊的卓縣。
這樣不僅躲過了饑荒和洪災,還說不定能趕上卓縣秋季的選官大禮。
卓縣距離東都府很遠,如果二人徒步的話可能需要走四個月才能抵達目的地。
時間不等人,自己得儘快動身,可目前自己還要麵臨很多問題。
一是自己該如何說服徐朵陪著自己一起去卓縣,如果她非要帶著她的家人該怎麼辦。
自己從徐朵口中得知,自己的父母在兩年前就去世了,所以自己這邊沒有什麼負擔。
可徐朵的姐姐和母親並不是什麼善類,先不提她們會不會和自己去卓縣。
就算跟著去了,這一路上說不定還會鬨出什麼亂子。
二是徐朵一個女人,路上萬一碰到歹人,自己可保護不了她,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她帶回去。
正巧白文禮看著一群搶食的野狗便在想,他心裡便有了一個想法。
白文禮可不敢直接拿徐朵做嘗試,他心裡打定了主意,他用一塊雞骨頭逗弄來一條野狗,一條不大的野狗聞味跑來,他抓住這條野狗的後頸,用繩子拴住野狗,拍了拍手上的狗毛,便隻等入夜了。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就是自己這具身體的主人,自己的目的地是卓縣,他重新占據身體後,如果往回走或去了彆的地方那該怎麼辦。
他蹲在門口想了想,然後歎口氣喃喃道:“隻好出此下策了!”
太陽已經落山了,白文禮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上麵顯示著1930,自己應該早些入睡,回到自己的時間線後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他把徐朵叫來說道:“我一會兒睡覺的時候你千萬不要靠近我,如果我入睡之後又醒了,你也不要多說話,因為那時候的我神誌恍惚,說不定會遷怒於你。”
徐朵點了點頭,隨後便坐到一旁縫衣服了。
還不等白文禮抱著野狗躺下,屋外便又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
白文禮皺了皺眉道:“誰啊!”
他把屋門打開,就見屋外站著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
那男人手上提著一隻雞和一條魚便要往屋裡走。
白文禮抬手攔住了男人,他打量了一下這個一臉橫肉的男人,見他不像好人,便瞪著男人說道:“你誰啊?是你家嗎你就進?”
那男人聽了這話愣住了,隨後便一臉茫然的說道:“妹婿,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知道你肯定還在生我家那婆娘的氣,我這不拿著禮物登門道歉了嗎,你怎麼還不讓我進屋?”
白文禮這才明白過來這人是誰,他觀察這位姐夫眼神閃躲,他的雙眼還不停的往屋裡瞄,白文禮便知準沒好事。
白文禮伸手接過魚和雞說道:“你的好意我們領了,太晚了,我們就不留你喝茶了。”
白文禮說罷就要關門。
那一臉橫肉的男人立馬拽住門邊,隨後皺著眉說道:“文禮!你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麼能這麼待客呢!”
白文禮沒想到這廝竟要硬闖,自己瘦弱的身體怎麼能攔得住這如同黑塔似的胖子。
白文禮被推了一個跟頭,徐朵也被嚇的夠嗆,就見這男人進屋後到處翻找著什麼東西。
那男人就這麼一直翻找著,他把白文禮家裡的東西都弄亂了,被子都被他弄到了地上,徐朵藏起來的吃的又被他找了出來。
白文禮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後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他。
那男人好像並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他急的滿頭是汗,隨後便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白文禮。
可當他和白文禮的眼神對在一起時,他嚇了一跳。
平日裡那個唯唯諾諾的人竟然也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就感覺隨時都會殺了自己似的。
白文禮的眼中帶有殺意,可他的語氣卻特彆平靜。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然後再把我的屋子弄回之前的樣子!”
一臉橫肉的男人被白文禮的眼神嚇到了,他曾是個獵戶,他感覺白文禮此時的眼神就像一條被激怒的惡狼,隨時都有可能咬住自己的咽喉!
他知道如果真的動手,白文禮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不過他此時還不能對此人出手。
他想了想,隨後便裝作焦急的樣子說道:“妹婿!你錯怪好人了!我聽彆人說你偷了耕牛,把耕牛宰殺後吃了。這會兒官府的人應該就要過來查你了,我就想著把你藏起來的牛肉和牛骨找到,然後幫你丟掉。”
白文禮明白了,原來是這個原因。
醬牛肉裡沒有牛骨,也早就被自己和徐朵吃乾淨了,就算官府過來查,也沒有證據。
白文禮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他感覺這個男人有些可笑,他笑了笑,從門外拿過來一個鋤頭,然後遞給了男人。
男人接過了鋤頭,他不知白文禮究竟要乾什麼。
“妹婿,你這是何意?難道是你把牛骨藏到土裡了?”
白文禮笑著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歪。”
門外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好!好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歪!”
隻見門外進來一個男人,白文禮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他猜測這男人應該是霜桃縣的捕快。
那男人觀察了一下屋內,又看了看白文禮,隨後說道:“原來你說的偷牛賊是白秀才,白秀才手無縛雞之力,他怎麼偷牛?”
屋外又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金捕頭,我剛才確實聞到了屋子裡有牛肉的味道!你可得好好查一查,他肯定是偷著吃牛肉了!”
金捕頭聞了聞,又看了看屋內和屋外的泥土,感覺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徐美攙扶著一個老婦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捕快。
老婦人應該就是徐朵的母親。
她走到金捕頭身旁小聲問道:“金捕頭,如果她們倆真的吃了牛肉,官府承諾的獎金可一點都不能少啊。”
白文禮聽到這裡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笑著和金捕頭說道:“金捕頭,我完全配合您的工作,也請您還我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