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麵色微變“取血?”
“陛下得了重病,據說是之前中毒留下的後遺症。現在陛下身體每況愈下,太醫便提出了獻血的法子。”青玉開口道。
“娘娘生辰八字正好與陛下對上,是最佳的人選。這兩年陛下每月都派太監過來取一次血,身體的病症的確減緩了很多。但不知為何,陛下最近的取血頻率又變高了。”
沈聿聽著青玉的話,他未說一言,隻是等青玉說完才開口問道“這些事情都是誰和你說的?”
“我也記不清了,好像是之前看守的太監。”青玉說的含糊不清,“總之取血那日你要小心一點,彆亂闖進去。這李公公脾氣不好,小心被他打死。”
沈聿聞言若有所思“這樣啊……謝謝青玉姐姐提點。到了那日我就躲遠點,不進內殿便是。”
青玉歎氣,她又叮囑了沈聿幾句,才拿著手上剛剛換下的粗布衣裳走去旁邊搓洗。
沈聿看著她走遠,他將木桶放進雜物間裡麵,回去的路上隨意掃視了一圈兒周圍的雜花雜草。
坤寧宮裡的草木茂盛,卻沒有專門的宮女太監管理。這些不知名的花草三兩成堆,花骨朵極小,長在綠葉叢裡,無序地遍布在坤寧宮裡的各個小角落。
沈聿大致看了這些雜花雜草的樣子,他伸手摘了些花草塞進口袋,到點又進了內殿裡麵置換新的茶具。
內殿裡麵露出了一些光亮。
以往溫瑜總會將紅燭日夜點著,無論白天黑夜都不允許有其餘的光線鑽入房間裡麵。陰沉黑暗充斥在內殿中央,像是一座死氣沉沉的牢籠。
今日他竟然將床邊的遮擋拿開,讓外麵的光線照了進來。
沈聿走進裡麵,他將一套全新的茶具放在桌上,轉眸便見溫瑜半靠著牆壁躺在床上,手裡依舊握著那卷早就發黃的醫書。
“娘娘,你什麼時候醒的?”沈聿試了水溫,隨後在水杯裡倒了些開水。
溫瑜依舊半躺在床上,他餘光跟著沈聿的身影晃動,勾了下唇角“你光顧著和小宮女搭訕,自然是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醒的。”
他說著,翻了頁書頁“笑出花了吧。”
沈聿動作頓了一下,他看向溫瑜,開口問道“娘娘,你偷窺我?”
“……”溫瑜麵色如故,“我看風景,我看你了?”
沈聿失笑,他拿了桌上另一杯已經涼下去的溫水走到了溫瑜身旁“娘娘,知己知彼,才能進退得當。我得到的消息可都是從他們身上套出來的。”
溫瑜停下翻書的動作,他也沒多深究,接過水杯喝了一口“你問出什麼了?”
沈聿目光從溫瑜手腕位置一閃而過,那上麵有數道深淺不一的疤痕,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變了顏色。
他原先以為這是溫瑜筋脈斷裂留下的傷疤,現在看來,裡麵怕是還有彆的因素。
“沒套出什麼有用的。青玉隻是告訴我李公公脾氣不好,讓我離他遠點,以免日後被他責罰。”
溫瑜聽後輕蔑似地笑了笑“一個老太監,有什麼好怕的?真要說起來,青玉和那李公公也差不多,一路貨色,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溫瑜對坤寧宮裡的人厭惡透頂,他罵了兩句,冷著臉像是還不解氣。
沈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將口袋裡的那堆花草都拿出來放在桌上,仔細挑選後,挑出了裡麵的花骨朵放進之前倒好的開水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