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對方已經道歉,花青顏也不想計較那麼多,正好葛大夫叫她進去拿藥,她就招呼小老二小老三,抱著顧一宵一塊進了內室。
藥都是之前熬製好的,葛大夫這的東西用料足,用料好,哪怕燙傷藥都不例外,顧一宵身上大麵積的燙傷需要用到不少燙傷膏。
所以光是藥,都用了十六兩銀子,但對於花青顏來說,隻要東西好,讓孩子早點康複,銀子反而是次要,隻是她得想個法子,多賺點錢了。
“葛大夫,今天真的是有勞您了,之後孩子養傷恐怕也得勞煩您走一趟。”花青顏對著葛大夫欠了欠身,滿臉的感激不儘。
“好了,無需多禮,趕緊帶孩子回去吧,切忌,一定要勤換藥,哪怕再疼也得勤換藥,否則傷口潰爛沒準真的會像那婦人所說,讓孩子丟了性命。”
葛大夫顯然把剛剛的爭執都聽見了。
花青顏臉一紅,“我明白的。”
正是因為明白孩子燙傷的危險,所以雖然氣那老嫗說話難聽,她也沒把話說得太絕,隻惱恨這老嫗嘴臭,把小老二小老三嚇壞了都不自知。
花青顏帶著孩子往外走,顧長鬆去客棧準備房間還沒來接他們。
雲瀾縣能住得舒服的客棧也就一家,便是慕清婉前夫雲七的黑土酒樓。
倒不是說白雲酒樓不好,而是白雲酒樓並不做住宿的生意,所以花青顏就帶著孩子往黑土酒樓慢慢走,沒準能遇上趕過來的顧長鬆。
她抱著顧一宵。
顧一宵中途也醒了,眼眶濕漉漉的,抬起小手擦了擦花青顏的雙眸。
“後娘,您不要再擔心了,我顧一宵是皮猴子,才不會像那個老奶奶似的,被燙一下就死掉呢,我現在身上一點都不疼,真的!一點也不疼了!”
顧一宵其實疼得要死,可是他不想再讓後娘為自己的傷勢擔憂了。
他從來沒見過花青顏哭,但今天他見到了,花青顏為了他哭了至少四次,有一次還是給他喂了水之後,躲起來偷偷哭的。
顧一宵覺得,自己不是個乖小孩,明明是三兄妹裡的大哥,卻最不省心!
弟弟能給後娘算賬,妹妹力大無窮能幫忙搬東西,他能給後娘拖後腿。
所以,他要告訴自己,現在傷口已經不疼了。
“小老大,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並不是好事,如果你為了安慰後娘選擇撒謊,萬一傷情更加嚴重,豈不是打了我和你爹一個措手不及?後娘問你,還疼嗎?”
花青顏吸了吸鼻子,抬起唇吻了吻顧一宵的臉,這傻孩子。
顧一宵愣了愣,緩緩點頭,“疼!”
“疼就對了!家就是用來喊疼的地方,隻要你疼了,我和你爹都會在身邊,明白了嗎?不許報喜不報憂!”
沒能有個孩子,是她上一世最大的遺恨,現在有了三個,哪怕不是自己血脈相連的,她都要好好疼,好好愛!
因為對於出身孤兒院的花青顏來說,血脈相連的不一定是家人,但能為你遮風擋雨,和你心連心的一定是家人!
她愛這三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