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風要和陸瑤結婚的消息當天上午就傳遍了整個狼山大隊,換來眾人陣陣震驚的吸氣聲。
雖然昨天宋清風說了要和陸瑤結婚,但那個時候沒人當真,隻以為是宋清風給陸家人做麵子,可現在人家都找大隊長去批宅地基了,這事兒總不可能是假的了。
其他人聽到這個消息,頂多就是看個熱鬨,說兩句閒話,滿足一下自己的八卦之心,可宋文輝聽到這事兒,牙都快咬碎了。
早上自己問宋清風借錢,被人陰陽怪氣地懟了一頓,宋清風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沒錢,現在可好,都去找大隊長批地蓋房子了,就算是三間茅草屋,沒個一兩百也蓋不起來,自己問他借五十給母親看病,卻死活不願借。
宋文輝的臉色陰沉得可怕,那一貫帶笑的臉上愣是一點笑容都擠不出來。
“文輝,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一起乾活的知青關心道。
宋文輝扯了扯嘴角,實在是擠不出笑,隻好僵著臉說道“日頭太曬了,身體不太舒服。”
七月正是日頭毒的時候,聞言,那個知青也不做他想。
“是不是中暑了?要不你去請個假吧,中暑可不是小事。”
宋文輝正好不想乾活,從善如流地去請了假。
他平時表現好,記分員也沒懷疑,痛快地批了假。
這個時間點的知青點自然是沒人的,宋文輝回到屋裡,整張臉徹底陰沉了下來。
他定定地看著隔壁宋清風的床位底下那個竹編的箱子,眼神閃爍不定。
這個箱子據說是宋清風的外婆給他的,宋清風的東西除了放在床尾的包裹,其他的東西基本都在箱子裡,當年那三條小黃魚,就是他從這個箱子的底部找出來的。
說來也是湊巧,他無意間看到宋清風從一件棉襖裡翻出了一個油紙包,露出了紙包裡金黃的一角,他當時就猜出了紙包中的物品是什麼。
財帛動人心,他終究沒有抵抗住誘惑,在一個如今天般無人的上午,拿走了那個油紙包,將之藏在了山上的破廟裡。
也是老天都在幫他,一直到一個月後,宋清風才意識到自己的東西失竊了,他又不敢明說自己丟了什麼,隻能自認倒黴。
每每想到宋清風那著急又不甘心的神情,宋文輝都會在心裡暗爽。
想著往事,宋文輝的眼神漸漸變了。
此時的知青點沒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回來,如果他……
宋文輝蹲下身,手剛碰到箱子的把手上,身後就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
宋文輝大驚失色,一時沒穩住身形,跌坐在地上,腦袋還直接磕到了床腳,又痛呼一聲。
宋清風靜靜地看著他的狼狽樣,絲毫沒有伸手去拉他一把的意思,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宋清風,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進屋都不知道敲門的嗎!”宋文輝惱羞成怒,吼了一聲,更多的卻是心虛,他不知道剛才宋清風看到了多少。
“你若不心虛會被嚇到?”
宋文輝眼神閃爍,狡辯道“我心虛什麼?我有什麼好心虛的。宋清風,你今天是不是有病,老是針對我乾嘛?不就是問你借錢嗎,不借就不借!”
宋清風輕笑,眼神卻冰冷,“既然不心虛,那你動我箱子做什麼?彆說你沒有,我都看到了。”
宋文輝心裡咯噔一下,果然是被看到了,可嘴上卻還在狡辯,“誰動你箱子了,我剛才是要撿東西,我東西掉地上了。宋清風,你有病就去看病,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
他從地上爬起來,不想繼續麵對宋清風,生怕再露出什麼馬腳來,想著不如先出去晃蕩一圈,卻不想被宋清風攔住了去路。
“你乾什麼?”宋文輝色厲內荏。
宋清風定定地看著他,直看得宋文輝心裡發慌,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人在做天在看,宋文輝,你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