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底部插著削尖的木刺,大部分木刺上都有血跡,有的木刺已經被壓斷了。陷阱底部的泥土顏色比周圍的深一些,一看就知道是被血給染的。
宋清風看著木刺上沾著的野豬毛,眸光深深——這裡曾有一頭野豬,但是被人給偷走了,而且偷走了野豬的人剛走不久。
不等宋清風做決定,陳虎就說道,“走,追上去看看,哪裡來的蟊賊膽子這麼大。”
宋清風也正有此意,兩人順著那些人留下的痕跡摸過去。
也是他們運氣好,這些人確實剛走不久,因為帶著一頭大野豬,腳程不快,宋清風和陳虎追了大半個小時就追上了。
不過他們沒有貿貿然上前,而是借著植被的掩護悄悄跟在了他們的後麵。
那邊是五個人,那五個人抬著一頭大野豬一邊走,一邊興奮地說話。
“大哥,咱們這運氣也忒好了,竟然撿到了一頭這麼大的野豬,這野豬怕是有三百多斤吧。”
被稱作大哥的是個身材矮小的男人,走在最前麵,聽到這話,哈哈一笑,“確實,那陷阱估計哪個大隊的獵戶挖的,便宜我們了,回去了咱們就殺豬吃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聽到這個聲音,躲在草叢裡的陳虎臉色頓時一變,低低罵了一句臟話。
“原來是這個王八羔子。”
宋清風偏頭,低聲問道“你認識?”
陳虎臭著一張臉,“他就是鄭石頭。”
宋清風先是微微一怔,然後才從記憶深處扒出了這個人。
鄭石頭也是小巷子那邊混的一號人物,不過與陳虎的倒賣貨物不同,這人是開地下賭場的,據說還做點見不得人的臟生意,總之手腳非常不乾淨,做人也沒底線,不少人被他害得家破人亡。
這樣的人,原本早該被抓了,但是人家本事大,攀上了市裡革委會的一個副主任,至今生龍活虎地活躍在安康鎮。
宋清風沒跟這人打過交道,隻聽陳虎提起過幾次,當然,每次提起就是咬牙切齒。
“這王八羔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陳虎黑著臉,握著獵槍的手指節都發白了,可見是真生氣。
也不怪陳虎恨鄭石頭恨得咬牙切齒,這鄭石頭之前欺負了一個姑娘,姑娘受不了這個侮辱,投河了,後來才知道這個姑娘竟然是陳虎的遠房親戚,跟陳虎關係不錯,按輩分算,是他表妹。
自己表妹被欺負了,還被逼死了,陳虎自然不能善罷甘休,他知道鄭石頭背地裡的勾當,於是找人舉報了他,鄭石頭的地下賭場被人連鍋端了,鄭石頭也被抓了。
“不是說這人死了嗎,為什麼人還在這裡?”鄭虎臉色難看得很。
宋清風眼神微暗,還能是為什麼,自然是有人保住了他唄,不過想必用的不是什麼正當手段,不然鄭石頭也不至於躲到深山老林裡來。
“王八羔子,既然已經死了,那就死得徹底一點,不用回去了。”陳虎恨恨地說道。
宋清風一驚,急忙按下他拿槍的手,低聲說道“虎哥,不要衝動,為這種人搭上自己不值得。”
“這裡是深山老林,老子一槍結果了他,誰知道!”
“他們有五個人,咱們可隻有兩個人,但凡跑了一個,你我都要完蛋。”宋清風死死按住他的手,生怕他衝動。
“虎哥,你不能保證能徹底弄死他們,他們手上可也有獵槍。你要報仇,咱們有的是其他辦法,真不至於搭上自己。”
宋清風低聲勸說道。
他重生回來是為了跟陸瑤過好日子的,可不能因為陳虎搭上後半輩子。
陳虎不是個不聽勸的人,其實被人一勸,熱血上頭的腦子也恢複了幾分清明。
“老子出去就舉報他。”陳虎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