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你冷不冷？”
狂風呼嘯著嘩嘩作響，一間四處漏風的茅草屋內木板床上，一男一女兩個十來歲的孩子正緊緊的抱在一起。
他們身穿單衣，身上卻蓋著一張大大的熊皮，貼身還裹著一張柔軟羊皮。
“阿姐！雲兒不冷！”
葉雲緊緊抱著高他一個頭的阿姐，雖然牙齒在微微發顫，紅彤彤麵色寒毛豎起，卻強自挺著。
此時二人這般躺著，毛皮雖然保暖，可蓋不住這茅草屋四麵漏風，屋外凜冽寒風如同刮進來，將好不容易暖和的被窩內熱氣全都吹跑了。
葉玥兒雖然也覺得冷，可她此時卻沒心思顧及這些。
以往冬日裡，她還時常冒著風雪天，上後山布置陷阱，收獲獵物。此時能躲在被窩裡，那已經是很幸福的事了。
“雲兒，一會風停了，你就自己好好睡一覺，不許出屋子……”
葉雲抬頭看向比自己大好幾歲的阿姐，滿臉的擔心之色。
“阿姐，你又要上山去！”
葉玥兒拍拍葉雲的頭，露出淡淡笑容。
“雲兒乖乖的，阿姐去一會就回來了！”
葉雲搖頭不已，大聲道：“阿姐你每次都這樣說，可哪次不是一去就大半天，雲兒要一起去……”
葉玥兒聞言板起臉來，一巴掌打在葉雲頭上。
怒道：“雲兒，又不聽話了是不是？”
葉雲瞬間就蔫了下來，把頭縮進羊皮裡，甕聲甕氣的嘟囔出聲。
“阿姐，雲兒不放心你嘛，一個人在家裡總是期望著你快點回來，可睡著了又醒了，你還是沒有回來。”
葉玥兒麵色和緩下來，摟緊葉雲。溫聲開口說道：“咱們先前存的鮮肉已經吃完了，隻剩那些乾巴巴的臘肉了，大雪封山，道路難行，阿姐可不能大意，等會你吃完早飯便睡吧，天黑前阿姐一定回來！”
見葉雲悶聲不說話，葉玥兒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將他緊緊摟在懷裡，慢慢也合上了眼睛。
……
“阿姐走了哦！”
葉雲側身靠著床內側，聽到門關上的動靜。這才偏過頭來，有些出神的盯著空蕩蕩的床外側，這裡先前還有一個溫暖的身體抱著他，此時卻空蕩蕩的，被窩裡也瞬間涼了下來，沒有一絲暖意。
他又抬頭順著門口縫隙看向屋外，此時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可莫名卻覺得比先前淩冽寒風呼嘯更加冷了。
“阿姐要天黑才能回來……”
葉雲嘟囔一句，便把頭埋進羊皮褥子裡，不久之後，這十來歲的半大少年，終於漸漸睡去，發出了平穩的呼吸之聲。
……
“海中明月山頂雲，似夢似幻還似真。天涯海角有時儘，此情天長地久存……”
迷迷糊糊中，聽到這幽遠寧靜之聲。
葉雲醒轉過來，入眼的卻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似是在白雲之上躺著，周圍霧氣蒸騰，讓人看不真切。
“這是哪？”
葉雲有些疑惑的抬頭四處打量，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
然而並無人回應，先前那幽遠嚀唱之聲，此刻也不知去了何處。
“我難道是在做夢？”
葉雲又躺了下來，緩緩閉上眼睛。
就在這少年半夢半醒之間，那幽遠之聲卻又傳入耳中。
海中明月山頂雲，似夢似幻還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