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教徒弟大多都要留一手,所謂“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不是玩笑話,師父也要靠真本事吃飯呢,要是全都被徒弟學走了,超過了師父,師父到哪兒找飯門呢?毫無保留傾囊而授的人或許也有,但這種人和珍稀動物差不多,那是極為稀少的。
這道理楊小東懂,他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說道“師父,我謝謝您傳我本事,給我飯碗子!您放心,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您的事兒,我發誓!”
說完又磕了仨頭,磕的挺使勁,腦瓜門磕出了一個大包。
刁大河連忙扶起楊小東,正要安慰幾句,忽然聽人喊,“看熱鬨去啦,外麵拉著人正示眾呢!”
接著廠子裡轟動開了。
“走啦,去看看熱鬨去啦!”
“我還差點兒活沒乾完!”
“彆乾了,活什麼時候都能乾,這樣熱鬨可不是天天有!”
“這個我不和你辯!”
……
等刁大河和楊小東到了廠子大門時,發現街道兩邊已經擠滿了人,“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萬,無邊無沿”,自從到了這個世界,刁大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人。
劉明麗個子高,看見了刁大河,就湊了過來,擠到身邊發現楊小東也在。
先和刁大河打了招呼,這才關切的問道“師哥,你頭怎麼了?怎麼上麵有一個大包?”
“沒事兒,剛才為了表達孝心,給師父磕了幾個響頭!”
劉明麗懵住了,問道“今天是師父生日還是什麼特彆的日子?我要不要磕?”
“你不用,我們爺倆有彆的事兒,這兒人太多,你先彆問了,以後跟你說!”
劉明麗很乖巧,果然就不問了。
轉頭給刁大河獻寶,“師父,你知道今天為啥拉人出來示眾不?”
“不知道啊,你知道?”
“我也是聽旁邊人說的,好像拉著示眾的有三個人,都是走了錯誤的路線一個是炒了二斤瓜子賣,一個是用豆子做了一板兒豆腐賣,還有一個是自己用零件兒攢自行車賣。”
劉明麗這一聲,好像一個炸雷劈中了刁大河了,他在心裡連喊了一百二十八個“臥槽”,這攢自行車的不會是賴文傑吧。
這時候一輛解放牌大卡車緩緩開來了。
車上一群民兵,荷槍實彈押著三個人,全都弓著腰,頭上戴著紙帽子,一個個被揍得鼻青臉腫,已經看不出本來模樣。
三個人脖子上掛著大牌子,上麵寫著各自的罪名。
中間那人的牌子上寫著,“某某某,廢品收購站員工,私自收集廢舊零件,組裝販賣,該行為嚴重侵害了人民利益,判處示眾七天,勞動改造十年。”
……
看完這個特有的活動,刁大河渾渾噩噩的回了辦公室,插好門,躺在了躺椅上。
“太可怕了!”
自己穿越後的一幕幕像是過電影一樣,從腦海中一幕幕閃過,刁大河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公然吃大米、吃蘋果、吃魚、吃肉,這是生活腐化,妥妥的官僚主義。
在公園兒吻了丁秋楠,被抓到肯定得判罪。
幫助小寡婦梁拉娣,妥妥的亂搞男女關係。
和賴文傑攢自行車,還賣給了劉主任,這個肯定也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