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女兒用手機看文件的裴晏抬眸,看向助理。
“這麼慢?”
助理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道:“江小姐遇到點麻煩,我留下來幫她。”
對,他是留下幫忙,而不是看熱鬨。
裴晏瞥他一眼,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車子平緩駛出醫院,裴晏冷不丁地開口:“什麼麻煩?”
助理蒙了一瞬,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顧璟和江小姐的舅舅、舅媽找到病房,江小姐很討厭他們,快刀斬亂麻讓安保將他們全都趕走了。”
他不知道裴晏想聽什麼,就簡單地把這件事情敘述了一遍。
聽完,裴晏想起那天江禾舒和外婆說的話。
江禾舒瞞著外婆離了婚,前夫就叫顧璟。
原來是前夫追過來了。
裴晏不說話了,繼續低頭看文件。
當時裴晏拿到江禾舒的信息,隻顧著從中找到江禾舒的聯係方式,根本沒在意其他東西。
所以,裴晏還不知道江禾舒目前已婚未離的事情。
——
次日一早,江禾舒辦理好出院手續,就帶著外婆離開了z市。
他們剛走,舅舅和舅媽以及顧璟就到了醫院。
隻可惜,他們撲了一個空。
經過這幾天的休養,外婆身體好了不少。
到達c市後,江禾舒去了初雪家。
留外婆在家裡休息,她一刻都沒停歇,去了律所找嚴律師。
整整忙活兩天,江禾舒累極了,在家陪外婆躺了一天,才休息過來。
江禾舒是得以空閒了,而a市的裴晏,這三天三夜,沒有一分鐘是好過的。
a市,禦景園——
一個三十多歲的阿姨神色著急地跑過來,“先生,小小姐還是不肯吃東西。”
裴晏摁壓著發脹的太陽穴,劍眉緊皺,“繼續輸營養液。”
李阿姨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勸說道:“先生,小小姐才兩歲,一直輸營養液會影響成長發育。”
“要不,您還是把小小姐的媽媽……”找回來吧。
話還未說完,裴晏抬眸看去,深邃的黑眸透著淡淡的冷光。
李阿姨瞬間閉上嘴巴,低聲說了句:“我去照看小小姐。”就跑了。
李阿姨離開,偌大的房間裡剩下裴晏一人。
他隨意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背脊靠後,緊鎖深眉,感到頭疼。
自從回到a市,不,準確地說是自從離開江禾舒後。
裴穗安就像出籠的小惡魔,沒了牢籠的束縛,就開始無法無天地鬨了起來。
他和裴穗安剛剛緩和的關係,瞬間崩塌,現在裴穗安看到他,不是咬就是抓,或者是罵。
總之,不給一個好臉。
不隻是裴晏,就是剛找到的兩位經驗豐富的保姆都哄不好裴穗安。
這三天裡,裴穗安一直哭鬨,跟上次一樣,不肯吃飯喝水。
但這次,裴晏沒有再心軟,也不同意去找江禾舒。
裴穗安過度地依靠一個人,這是最大的弊端,必須要改正。
不知過了多久,裴晏起身,邁步走過長長的走廊,到一個與旁邊格格不入的粉色房門前。
房間內,保姆還在哄著裴穗安,可裴穗安沒有絲毫回應。
經過三天的時間,她哭聲已經弱到了極點,像是雛鳥的哭啼,聲音輕而沙啞。
一個保姆輕碰裴穗安的額頭,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