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臉色瞬間變得冷沉,眉眼間像是凝聚了一股駭人風暴,讓人心口發涼。
江禾舒看著他的神色,若有所思。
她猜中了,他就惱羞成怒了?
裴晏神色鐵青:“你彆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喜歡男人?”
江禾舒不再說話,因為裴奶奶說裴晏最愛口是心非。
他說是,就是:不是。
同理,他說不是,那就是:是。
江禾舒仔細想了想,國內很多人都歧視同性戀,裴晏不敢公開也正常。
不過……
江禾舒抬頭問:“冒昧問一句,穗穗的母親是……”
提起裴穗安的生母,裴晏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冷聲道:“我有權利不回答這個問題。”
裴穗安的生母就這麼讓他難以啟齒嗎?
想到那張親子鑒定上生母那欄空空如也,江禾舒不知想到什麼,看向裴晏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指責。
她輕歎一聲,沒說什麼。
裴晏:“……”
她又在腦補什麼?
為了自己的清譽,裴晏不得不說:“江禾舒,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膚淺。”
“我不喜歡女人,更不喜歡男人,我不屑於那點肮臟的情欲,人活著,不僅僅是為了男歡女愛。”
裴晏這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但這話……
說得好像江禾舒很喜歡那點情欲似的。
江禾舒想反駁,但裴晏不聽,他說完那話就轉身離開。
想起江禾舒說自己喜歡男人的話,裴晏心裡直犯惡心,他陰沉著臉下樓。
剛坐到車裡,接到了奶奶的電話。
裴奶奶怪聲怪氣地說:“之前是誰說什麼絕對不喜歡禾舒的?”
“這才多久就打臉了,不僅抱人家了,還拿我當借口暗戳戳地幫人家報仇。”
這話讓裴晏微愣,結合剛剛江禾舒那奇怪的眼神,以及那番話,裴晏頓悟。
他心中又氣又感到無奈,“奶奶,你又和她胡說八道什麼了?”
裴奶奶不服,當即嚷嚷起來:“我胡說八道?裴晏你……”
裴晏無比頭疼,無法再和奶奶計較下去,隻能把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次日,外婆離開重病監護室,回到普通病房。
她這次格外虛弱,經過裴晏請來的國外專家檢查,說情況不太樂觀,經過這次,癌細胞迅速擴散,從胃癌中晚期,直逼晚期。
聽到這個消息,江禾舒眼淚險些沒忍住掉落下來。
她攥緊拳頭,對丁正明夫妻兩人的恨意更濃。
裴奶奶歎了一口氣,安慰道:“禾舒,彆擔心,你外婆吉人自有天相,她肯定會痊愈的。”
江禾舒眼眶微紅,點了點頭。
外婆自從醒後,情緒就不太好。
等病房裡隻剩下她倆的時候,外婆艱難地說:“禾舒,我不想治了。”
“你舅舅和舅媽說了,我得的是癌症,治癌症是個無底洞,費錢還治不好。”
“我年齡大了,也活夠了,不治了。”
從外婆確診後,江禾舒就瞞著外婆,不讓她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麼病,怕的就是外婆失去信心。
現在,丁正明夫妻兩人戳破了這層窗戶紙,害的外婆說出這話。
江禾舒眼眶酸澀難受,握住外婆枯黃消瘦的手。
她緩緩說:“外婆,記得我六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舅舅和舅媽都說浪費錢,不讓您給我治,您還記得當時您怎麼說的嗎?”
“您說:我就算傾家蕩產,也要給舒舒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