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嘉伊計劃好了一切,唯獨沒想到裴悅晚上會和江禾舒一起睡。
“該死的裴悅!竟然壞我好事!”她低罵一句。
掛斷電話後,劉嘉伊看了眼房門,心思微動,把桌上的水杯揮落到地上。
‘啪——’的一聲,玻璃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可等了許久,劉嘉伊都沒等到裴晏開門進來。
幾乎瞬間劉嘉伊就猜到裴晏已經離開了。
他這個時間離開……
劉嘉伊神色憤憤,“明明你答應我會在醫院陪著我,為什麼要去找江禾舒那個賤人?”
想起自己讓裴晏在沙發上休息,裴晏卻寧願坐在走廊的冷椅都不肯和她同處一室,劉嘉伊死死抓著床單。
“裴晏,你一直都在騙我,一直都在騙我!”
當初騙她不會喜歡任何一個人,騙她不會結婚生子。
結果裴晏轉身就睡了女人,生下裴穗安那個賤種,如今又娶了江禾舒,處處給江禾舒撐腰,偏寵江禾舒。
劉嘉伊氣得把桌上的東西都揮到地上,病房內劈裡啪啦一陣巨響,室內一地狼藉。
胸口的氣血上湧,劉嘉伊趴在床上吐出一口鮮血。
她蒼白的唇染上刺目的鮮紅,平日裡柔弱溫和的五官,此時猙獰無比,充滿妒恨,顯得格外恐怖。
劉嘉伊捏緊拳頭,眼神陰毒,聲音沙啞,仿佛來自地獄惡鬼的低鳴。
“江禾舒,今天算你走運,但以後……你絕不會這麼幸運。”
“或早或晚,我都會弄死你。”
“裴晏,隻能是我的!”
——
經過四個小時的搶救,江禾舒被推出手術室。
她皮膚白如紙張,沒有一絲血色,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醫生跟裴晏說:“病人因缺血過多,輸了一千毫升的血包,右胳膊縫了四十針,左胳膊比較嚴重,筋斷了兩根,在手術中進行了縫合……”
聽到這話,裴晏心臟猶如墜入深潭,沉悶壓抑。
正如奶奶說的那樣,如果裴悅不在場,隻有江禾舒一個人……
裴晏都不敢繼續想下去,他抬手握住江禾舒溫度冰涼的手,悔恨的情緒籠罩心頭。
想起什麼,他垂眸看了眼口袋裡的手機。
裴晏記性一向很好,那五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下樓去拿宵夜,因劉嘉伊一直說餓,他去的匆忙,不小心把手機落在劉嘉伊的病房。
劉嘉伊是沒聽到手機鈴聲,還是聽到了,故意不說?
男人麵部輪廓立體透著一絲冷硬,那雙漆黑的眼眸如墨水般濃稠。
……
裴悅的傷勢比江禾舒輕一些,但刀口很深,醫生說最少要養一個月才能徹底恢複。
手術後的第二天中午,江禾舒才徹底清醒過來。
她看到坐在床沿的男人,不由得一愣。
裴晏有潔癖,一件衣服從不穿兩天,但他現在身上穿的還是昨天那套衣服。
平時一絲不苟的頭發有些淩亂,他骨節均勻的手指撐著下巴,江禾舒隻能看到他半闔的眼。
深邃的黑眸帶著幾根紅血絲,眉眼間盛滿疲倦。
他很困,可還在強撐著。
江禾舒唇瓣微動,想說什麼,但下一秒,就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
麻藥過後,她的雙臂疼痛難忍,這股疼意還蔓延全身,江禾舒猶如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床上,提不起絲毫力氣。
昨晚的畫麵浮現眼前,江禾舒眼裡帶上幾分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