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了會兒海報上的背景,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是哪兒“你怎麼會去這種活動”
短期遊學生的日常,不該是買廉價機票,周末乘rer快線去戴高樂機場報道,然後出現在歐洲各個角落麼
幸子磕磕巴巴地解釋“我,我喜歡的男生是這個社團的社長。他邀請我去參加這個活動了。但其他人我都不認識,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壯壯膽”
西岱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幸子上學第一天回來,整個人都是懵的。她先前用了某約會軟件,劃到了一位高顏值的法國男生,並且和他相談甚歡。誰知,隔天她居然在班裡撞見了那個男生。
“給你添麻煩了”她深深一鞠躬。
西岱遲疑片刻。她明天計劃去打個零工,賺點外快。但看到幸子惶惶不安的模樣。她咬咬牙“好吧,我陪你去,但是隻能一次哦。”
“西岱,你太好了”
她第二天就後悔了。
早上六點一刻,西岱和幸子已經坐在顛簸的麵包車裡,抱著一大箱三明治,經過塵土飛揚的巴黎街道。
今天早上五點,他們就爬起來製作三明治,然後趕去集合點搭車。前排的幾個法國學生對於新插進來的西岱沒什麼興趣,也不和她講英語。他們用法語辯論得熱烈,鬨得她頭隱隱作痛。一邊的幸子兩眼放光地盯著副駕駛座上的社長。對方確實挺帥,留著一頭濃蜜蓬鬆的棕發,高挺的鼻梁上有幾顆雀斑。
幸子悄悄咬耳朵,說那社長名叫馬修。
麵包車顛了半個多小時後,在一溜兒帳篷前停下。
西岱抱著三明治下車,看見那條臭水溝與兩排帳篷時,終於意識到這就是她前幾天來的厄立特裡亞難民營。
今天是周末,營地和上回的蕭瑟模樣截然不同。這裡人山人海,除了巴黎各大學院派出的學生社團,還有專業的救援機構在走動。身著白衣的工作人員在難民和他們之間拉了一道黃線,隻放有許可證的誌願者進去。
馬修上前和幾個守門的工作人員交涉。過了會兒,他和幾個學生社團的負責人歸來,臉色都不太妙。
“他不讓我們進去,說隻放有許可的人進去。”
幸子臉色一白“啊,那我們做的三明治怎麼辦”
“以前沒有這規定吧”社團裡的另一位法國女生奇道,“也沒有那道黃線。”
“是那些新來的機構搞的鬼。”社長沉著臉地分析,“這樣,我們在外麵擺攤吧。那些難民們會自己出來拿的。”
馬修帶頭在黃線外擺起了攤兒。西岱和幸子協力拿出三明治和一大桶番茄肉湯。其他幾個學生社團見狀,紛紛效仿。
很快,食物的香氣飄散出去,直鑽帳篷人的鼻尖。第一個棕皮膚男人出現在攤前,窺伺片刻,抓了份三明治就跑。見他成功,桌前很快排成了一溜兒長隊,一直延伸到黃線裡麵。門口的工作人員不好製止,臉色都有些難看。
社長看著來往的專業人員,眼紅道“可惜了。我們本來還準備了更多的活動,現在隻能發發吃的。”
“已經很好啦。”幸子連忙安慰。
“看不起我們罷了。”有個女生哼了聲,“拽什麼拽有張許可證怎麼了”
西岱聽不懂他們語速飛快的法語,便低著頭為難民們發肉湯。驀地,一隻棕色的小肉手攥住她的衣襟。西岱順勢抬頭,撞入了一對綠色的、貓兒般的眼。
茉莉抱著碗肉湯,眼睛凝在她臉上。見西岱望過來,小姑娘倏地鬆手,一扭頭,消失在黃線那頭。
“西岱快乘湯。”身邊的幸子催促。
“哦,好。”
她才反應過來。
不知過兒多久,等待食物的長隊漸漸短下去。黃線那端出現了些動靜。一行西裝革履的人出現在視野中。社長瞥過去,欣喜地啊了一聲。
“是狄倫”
西岱順勢望去,隻見那熟悉的身影與一位豐滿的女人和幾個中年人走來。中年人個個大腹禿頂,胸前掛著標牌,應該是來此地視察的官員。相比之下,高挑俊朗的狄倫像是另一個維度的生物。
先前趾高氣昂的專業人員全站了起來,視線下意識地跟隨他們。
“看見了嗎那就是狄倫,是這個營地的負責人。”社長道,“如果沒有他,巴黎很多難民營都不會是這個樣子。他們估計還在大街小巷四處遊蕩。城裡的犯罪率也會上
升很多。”
“是我的型。”一邊的法國女生舔舔嘴唇。
“彆想了,看到他身邊那個阿爾及利亞女人了嗎她每周都來,就為了和他多接觸幾次,但目前連手都沒摸到。那句非盈利組織裡流傳的玩笑怎麼說來著全巴黎的女人都想睡狄倫。”
西岱身子一頓。
一行人越過黃線,停在他們麵前交談許久。幾人聲音不大,隱約能聽出在談論難民營。終於,那些謝頂的中年男人登上黑色小轎車,一輛接一輛地離開了。
阿爾及利亞女人鬆了口氣,準備往回走,卻發現身邊人沒邁步。
“狄倫不回去麼”
男人沒有回答。
他徑直走向學生們的桌子,在一個不起眼的亞裔女孩麵前停下,低笑一聲
“茉莉說你來了這裡我還不信。卡桑德,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