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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清不自覺抓住了耿一淮的手腕。
他力道用得很緊,指尖搭在男人的皮膚上,溫度粘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體溫。
他一瞬間甚至停住了呼吸,待到耿一淮停了話語,他才猛然深吸了一口氣。
這人的食指總算從他的雙唇上移開,卻還是將他死死地按在懷裡,不給他一絲逃避的機會。
他咬了咬下唇,澄澈的雙眸此刻帶著三分倉皇,滿是被戳中心思的窘迫。
他沒有想到耿一淮早就知道他每天都有記賬。
也不算是記賬,除了錢財,他還記了耿一淮吩咐李穆山每天給他熬的湯、耿一淮給他放在衣櫃裡的新衣服、耿一淮每一次在他身體不舒服的時候照顧他
從小事到大事,從早到晚,細細碎碎,記了好多事情。
他都以為耿一淮不知道,隻打算自己悄悄記著,要對耿一淮比這些更好,要有能力還得起這些照顧。
每天都在和自己說,他的耿先生這麼好,如果哪一天不要他了,一定是因為他太差勁了。
這樣的小心思嚴清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是他唯一一個沒有告訴耿一淮的秘密。
原來一直都不是秘密。
他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澀,還未來得及落下眼淚,耿一淮低下頭,輕輕地吻在他眼角下。
“黑妖的事情,你明明很擔心自己有問題,明明很想知道血脈的情況,卻從來不找我幫忙,寧願什麼都不知道。”
“這幾天你在家裡附近貼符咒,掛心黑妖傷到我,卻不直接到我麵前提。”
“工作的事情,我尊重你的理想,從沒想過折斷你的夢。”
“我可以為你直接暫停拍攝,等你修養好了再開啟項目。隻要你提,我完全可以讓你兼顧,隻是你不提。”
“我不想聽辯解。”
“抱歉,我話有點重,”他的耿先生低聲說,“談完這件事你再找我算賬。”
分明該被算賬的是他,這人卻將一切的錯先承擔下來。
這話比剛才的那一番話都要戳心,他毫無準備,直接被正中紅心,戳中了他心底最柔軟、最無力抵抗的地方。
耿一淮見他不說話,有些舍不得繼續,卻也知道如果不狠下心,這個問題隻會在他和嚴清之中橫亙,愈發囂張。
毒瘤若不拔出,隻會肆虐。
他語氣嚴厲“你”
“耿一淮。”
嚴清開口了。
他眸子裡仿若盛著萬千星辰,彙流成河,流入耿一淮的眼中,點亮了萬千璀璨。
他緊緊地抓著耿一淮的手,目光燦燦。
小花妖眨眨眼,認認真真地看著耿一淮的眼睛,過了好半晌,這才輕聲道“我想了。你說的,今晚。”
他感受到耿一淮麵容一動。
他的眼眶還有些濕,發紅的眼尾勾出三分純然。他低吟吟地說“我在跟你提要求呢”
“我想了。”
“你答應我的,今晚。”
耿一淮沒有動,他低垂著眼眸,仿佛又變回了原來的坐懷不亂的高冷範。
嚴清卻感受到了他家耿先生體溫的升高。
他帶著點鼻音,軟糯糯地接著說“我在和你撒嬌呢”
“我想了。”
第三遍。
耿一淮直接將他抱到了床上。
生存不易,作者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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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o
床上鋪滿了花的枝椏,綠色一顫一顫的,處在最中心的兩個人仿佛置身於葉林花海之中。
嚴清紅著臉,緋紅一路鉤上眼尾,夾雜著細微的汗水。
耿一淮親了一口方才綻開又合上的花朵,在他耳邊低聲道“開的花比以前大了。”
熱氣灑在他的耳廓,嚴清渾身一顫,說不出話來。
夜更深了,也更靜了。
嚴清清清楚楚地聽著自己的喘氣聲,抬手無力地攔住耿一淮。
“嗯”
“衣櫃裡”
小花妖身周,血脈覺醒後更為繁盛的本體枝椏輕輕晃著,卻不如他的嗓音來得顫動“那件你送我的白襯衫在那個衣櫃裡。”
他指著衣櫃的方向,紅著臉提出了又一個要求“你把他拿過來好不好”
“拿過來乾什麼”男人在他脖頸處啃了一口,裝作不懂。
“你說過的”嚴清的聲音越來越低,“送給我讓我再脫一次”
如願以償地聽到嚴清說出口,耿一淮輕笑一聲“好,我去拿。”
明明氣溫已經升高了些許,嚴清還是圍上了圍巾。
脖子上的印子不止一道,他一個都不舍得去掉。
耿一淮親自開車將他送到片場,臨了,在他即將走下車之前,他聽到耿一淮說“我還是希望你回家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