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事對她的不喜,幾乎在她主動承擔起送餐的工作開始,便被不加掩飾地掛在臉上。
防人之心不可無。
沉默片刻,溫黎將先前準備好的理由再次搬出來
“是啊,我要回到赫爾墨斯大人身邊處理一些收尾工作。”
領事笑了下“原來,您之前也在赫爾墨斯大人身邊任職”
溫黎麵上絲毫看不出心虛,笑眯眯地一口咬死“沒錯。”
區區珀金宮中的領事,難道有本事做整個魔淵的人口普查
隻要她不發怵,尷尬的就是彆人。
果然,領事並沒有繼續追問,語氣透露出略顯強硬的恭敬。
“那我送您出門。”
溫黎瞥她一眼,轉身朝外走去。
一路上,她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或許是新官上任,儘管她此刻在珀金宮中地位極高,
可畢竟初來乍到,並沒有在每個魔使麵前混個臉熟。
然而,她兩步距離的領事卻截然不同。
不過短短五分鐘的路程,幾乎每一個見到領事的魔使都極為尊敬地向她俯首行禮,可見地位尊崇深入人心。
溫黎心底翻個白眼,懶得搭理她這樣粗淺幼稚的小把戲,內心毫無波瀾地與她在門前分彆。
她的人生理想可是閱儘美男後功成身退,才不是在這裡爭論誰才是美男之一的“第一保姆”。
格局要打開。
不過,領事突如其來的殷勤實在令溫黎警鈴大作,小心地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之中觀察了許久。
見領事當真在目送她離開後轉身回了宮中,溫黎才放心地朝著卡修斯的魔宮走去。
要是被察覺她故意欺瞞傲慢之神,她肯定圓不過去。
找到暴食之神的神宮對於溫黎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
托遊戲設定的福,魔淵中各宮女仆著裝統一,
卡修斯也不似嫉妒之神澤維爾那樣完全不近女色。
因此,溫黎此刻穿著女侍的標準工作服,出入神宮時絲毫沒有引起旁人的質疑。
這一次,溫黎並沒有直奔卡修斯休息的房間,在宮中七拐八彎,小心翼翼地繞到了花園之中。
和珀金燈火通明的宮殿不同,卡修斯的神宮陷落在一片無聲的黯淡之中。
濕漉漉的濃霧在空氣中逸散,銀白色的哥特式尖塔在猩紅的血月下勾勒出冰冷的剪影。
花園正中是白玉雕砌而成的噴水池,正中央的男性美人魚雕塑光裸著上半身,露出有力的線條和肌肉。
他下半身的魚尾在翻滾浪花般的圖案中卷曲著,低垂著眉眼平舉一隻修長的手臂。
身側圍攏的海豚口中汩汩流出純淨清澈的水流,在月色的光暈之中閃躍著朦朧的光亮。
在一處長椅上坐下,溫黎點開遊戲界麵,在嘩嘩的流水聲中垂眸沉思。
窗沿的一滴晨露
室內的溫度恒定,肯定不會出現晨露。
所以,她應該隻需要找到卡修斯臥室對應的窗戶,在室外取一滴水。
根本不需要進入他的房間。
至於在這絲毫沒有太陽的魔淵之中,如何去界定這滴水是否應當屬於“晨露”。
好在她有各種道具的倒計時,哪怕是幼兒園數學水平也能算個大概。
趕早不趕巧,她此刻趕到,時間正巧差不多。
溫黎從懷中取出在廚房裡順走的乾淨調味瓶,按照遊戲界麵中的地圖繞到了一處幽靜偏僻的角落。
魔淵之中氣溫寒涼,光滑的窗沿上此刻已凝成一滴滴露水,緩慢地彙聚著朝著邊緣滾動。
溫黎在窗沿下貓著腰,視線卻不受控製地向上飄,朝著窗內落去。
與窗外冰冷的寒夜不同,屋內布置雖然比不上珀金那般張揚華貴,卻依舊一眼便能看出低調的極致奢靡。
寬闊得幾乎能夠同時躺下五六個成年男人的床榻上空無一人,一旁的壁爐中“劈啪”地燃燒著火光。
溫黎收回目光,一時間不知道是喜是悲。
卡修斯並不在房中。
這樣一來,她收集他窗台晨露的行動便不易被發現,危險係數可以說驟降了數倍。
但
回想起那個淡漠英俊的銀發青年,溫黎心底悠悠歎口氣。
好可惜,沒辦法一飽眼福了。
下一次找到合適的時機再來,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
溫黎盯著欲墜不墜的水滴,興致缺缺地舉起調味瓶接在下方。
然而那水珠卻始終頑強地趴在窗沿上,任憑溫黎如何搖晃瓶口也不願落下。
卡修斯不在,溫黎徹底失去了在這裡耗費時間的打算,滿心盤算著立即趕回珀金身邊找機會續命。
她乾脆躬身湊上前去,鼓起腮幫試圖將水珠吹落。
耳側卻驟然掠過一陣疾風。
那風幾乎凝成實質化的刀刃,擦過溫黎耳邊的碎發,精準地卷向窗沿,斬落那滴不聽話的露水。
啪嗒。
萬籟俱寂間,水滴墜落,在瓶內碰撞出清脆的細微聲響。
溫黎
她若有所感地繃直了脊背,緩緩轉過身。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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