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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切換到久違的身份上來,溫黎撫摸著蓬蓬裙擺的蕾絲花邊,竟然覺得有一點親切感。
成熟嫵媚女人做久了,她還真有點懷念小清新萌妹
但溫黎沒有直接殺回珀金身邊,而是選擇了一種稍微迂回一點的形式,繞到了珀金神宮的花園中。
明媚的神光籠罩了整片蔥鬱的花園,純白色的玫瑰花叢幽然盛放。
但這裡竟然安靜得連落一根針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
溫黎險些以為花園中空無一人,向前走了幾步才望見長廊處一隊女仆經過。
但她們臉上的神情都格外嚴肅,甚至染著憂愁,眼下一片青黑,看上去像是在高強度的精神壓力下支撐了很久,即將瀕臨崩潰。
她們的腳步也比之前更輕了,抬步的幅度小得幾乎看不出。整個隊伍遠遠望上去就像一條平移的線。
溫黎若有所思地看著隊伍消失的方向。
女仆的狀態就是珀金心情的晴雨表。很顯然,珀金最近的心情格外不美妙。
她想了想,點開遊戲背包欄。
r一張薄如蟬翼的
貼在臉上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這簡直是堪比整形的偉大發明。
tis灰姑娘的南瓜車過了午夜十二點就會變回原狀,美麗的皮襄也不能貪多哦,道具效果僅限一個小時。
係統察覺到她的意圖,有點困感地問你這是打算做什麼,為什麼不直接進去找傲慢之神
我當然不能直接去找他啦。那才是前功儘棄呢。
溫黎隨意捏了一張看起來平庸許多的臉,笑眯道費儘心機不想暴露身份也要回到他身邊看看他過得好不好,這樣的心意才更顯得動人嘛。
說著,她直接邁步穿過花園進了走廊。
現在時間剛過正午,正巧是珀金需要用餐的時間。
溫黎運氣不錯,迎麵便遇上了一隊手持銀盤的女仆。
對方顯然把她也認成了負責布菜的女仆,起初想要發作,但又似乎顧忌著什麼,隻皺眉看了她一眼便指了指隊尾示意她站過去。
“下次提前一點,快點準備好。”
這是非常似曾相識的畫麵。
溫黎
想起她和珀金的初次見麵,就是這樣在送餐隊伍中蒙混過關的。
這操作對她來說不要太熟悉。
溫黎順水推舟地直接站到了隊伍末端。
站在她前麵的女仆腳步微頓,像是在猶豫著什麼,半晌還是沒忍住回過頭。
你是新來的嗎這次運氣還算好,但如果以後再像今天這樣遲到,珀金大人一定會撕碎你的皮肉扔去喂花的”
她顯然是好心提醒,溫黎心中一暖,順勢佯裝初來乍到的樣子打探消息。
“珀金大人的性情聽說緩和了許多,難道最近他又大開殺戒了嗎”
“之前的確緩和了不少,可是自從”
女仆話音微頓,遲疑哎了下唇,壓低聲音道,“自從珀金大人的貼身女仆突然死亡,他的脾氣便反而比從前還要惡劣了。”
死亡
原來珀金對外宣稱她已經死了。
溫黎心有餘悸地點頭。
還好她沒有直接頂著之前那張臉招搖過市,不然或許還真會給她惹出不少麻煩來。
“那珀金大人的貼身女仆是怎麼死亡的”她假意好奇地問。
女仆搖了搖頭“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很有可能是被珀金大人的神術殺死的。”
說到這裡,她稍有些神秘地壓低聲音,聽說,就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溫黎露出一個完美的假笑。
因為她壓根就沒有死,又怎麼會留下屍體呢。
珀金簡直是無辜風評被害。
但是有人替她背鍋,這有什麼不好
溫黎唇角的笑意略微加深。
“這種情況下,珀金大人怎樣才能開心起來呢”
她說不定也能借鑒借鑒。
但她話音剛落,原本就陰鬱低氣壓的氣氛肉眼可見地更凝固了幾分。
女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你不知道麼”
溫黎深以為然地點頭。
她想起了之前珀金帶她看過的那些“表演”,絕對是全息恐怖片的程度。
或許是她的表情太過凝重,女仆勉強打起精神來寬慰了她一句。
“珀金大人雖然嗜殺,可他不會容許自己沉浸在一時的情緒之中,通常在他殺死了十名女仆之後就會減退了。”
竟然還有這種設定就很難評。
“那他現在已經殺了多少人”
不提這個問題還好,溫黎話音剛落,女仆臉色就瞬間一白,顯出點絕望的神色來。
“九個。”她嘴唇顫抖著說,“還差一個人。”
這最後的一個人,多半就會在她們這個隊伍裡產生了。
“既然知道害怕,還不趕緊閉上嘴”
站在隊伍最前端的女仆聽見動靜,回頭狠狠蹬了她們一眼。
“待會都小心一點,我們要進去了。”
轟然一聲沉悶的巨響,殿門徐徐向著兩側打開。
落地窗映入的光線爭先恐後地湧出,寬敞通透的房間被映得通明。大片蔥鬱的綠意與白玫瑰花叢交相掩映著,在高高的神座上纏繞蔓延。
而在這盛景間,溫黎的視線依舊瞬間便被神座上的那道身影吸引。
珀金永遠都是最耀眼最迷人的那道風景。
無論他身邊有著怎樣的景色,他都從來不會被遮掩得黯然失色,反而會綻放出一種本該如此的魅力。
但他的臉廓卻比上次見麵時更消瘦,更清晰的輪廓線顯露出來,襯得他原本就銳利逼人的肩眼愈發顯得精致。
幾天沒見,總感覺珀金比以前更帥了。
溫黎正看得入迷,頭頂便被飛快地按了一下。
“快低下頭,不要直視珀金大人。”
她沒反抗,順著這股力道低下頭。
但或許是她們的動作有點大,在一眾低眉順目的女仆中顯得極其醒目。溫黎突然感覺一道極具壓迫感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珀金似乎注意到了她。
溫黎安靜地低著頭,努力縮小存在感。
裝作和珀金一點都不熟悉甚至對他有點膽怯的樣子,學著其他幾名女仆的樣子
恭敬地行禮。
她正好想看一看珀金對她的態度。
在她換了一張臉以後,他究竟能不能一瞬間就認出她的身份來。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整個神宮中光線流淌,鑾金般的色澤在牆麵上跳躍。可房間裡的溫度卻降到冰點,緊張得就連空氣都幾乎凝結。
所有女仆的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
珀金的視線沒有絲毫掩飾。
來自神明的壓迫感令整個空間的空氣都開始凝固,緊繃。
她們維持著行禮的姿勢保持靜止,渾身肌肉都在隱隱作痛,甚至有些克製不住的顫抖。
但是沒有人敢動彈。
每一名女仆都咬緊了牙關堅持著,仿佛稍有不慎就會迎接殘酷的死亡。
這種詭異的安靜,通常就是珀金大人動怒前的征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響起一道壓著戾氣的冰冷男聲。
“所有人都滾出去。”
珀金大人竟然沒有殺了她們
所有女仆心裡都驚了一跳。
但與此同時,也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正起身時,她們又聽見珀金慢悠悠冷笑一聲,緩緩開口慢著。
所有女仆剛鬆下去的那口氣再次提了回去。但沒有人回頭看。
這是一種很難描述的心態,就好像不回頭就不會被注意到,以至於不會被厄運和死亡選中。
但很快,那道冷冽的聲音便再次慢悠悠傳來。
“最後麵的那個,留下。”
溫黎起身的動作一頓,十分聽話地又跪了回去。
她臉上沒有流露出多少情緒,可一直與她搭話的女仆眼底卻浮現起愁容和同情。
看來珀金大人這一次想要撕碎的女仆就是
但她終究沒有能力救下她,隻能沉默著站起身,略帶惋惜地最後看溫黎一眼,跟在隊伍後麵退出了房間。
“啪嗒”一聲,殿門輕輕闔攏,隔絕出內外兩個世界。
整個大殿中,瞬間隻剩下兩個人。
一人坐在高高的神座上,另一人孤
零零地跪在空曠的正中心。
死寂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
珀金摘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修長指節揉上額角,眸光晦暗不明地盯著那道纖細的身影。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他似乎不得不麵對一個事實。
他對她的各種小動作竟然已經了解到了這種地步。
了解到,在她踏入這扇門的那一瞬間,哪怕頂著一張截然不同的臉,他也能夠通過她呼吸的幅度和眨眼的頻率,瞬間精確地辨認出她的身份。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習慣,熟悉的身體記憶。
跪下行禮時嬌氣怕痛,動作總是比彆人遲疑零點幾秒;
低頭向來是大膽的四十五度角,不像彆人,恨不得把臉埋到地裡不讓他察覺;心虛的時候眨眼睛的頻率會變高,總是想用那雙眼睛裡鮮活靈動的眸光蒙混過關
珀金冷著臉按了按眉心。
絕對不是他有心觀察過她,更不是他真的這麼關心她。
隻不過是因為他曾經在她的身體裡待過一段時間。僅此而已。
這一幕無端有些熟悉,曾經少女站在這個位置對他大膽熱烈表白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但這一次,珀金壓著性子等了很久,卻始終沒有再等到溫黎像之前那樣笑意盈盈地湊上前來。
他胸口剛因為她的出現而消退的那一陣火騰地一下又燒了起來,莫名更生氣了。
珀金悠悠冷笑了一下,咬牙切齒道“我以為,你會有什麼話對我說。”
這句帶著熟悉譏誚語氣的話一落地,溫黎才徹底確定,珀金是真的一眼就認出了她。
看來他對她的在意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比她想象中認出來還要更快。
幾乎隻是一眼,一瞬間的事。
溫黎鬆了一口氣。
先前她聽說珀金公布了她死亡的消息,她還以為他動了真怒不打算再和她繼續交往。
她的語氣也不由得輕快了不少,帶著一點恰到好處的顧慮猶豫。
“珀金大人,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對您解釋我可以隱藏氣息這件事。”
她歎了口氣所以,我隻能祈禱您可以原諒我先前的隱瞞。
“祈禱”珀金喜怒不定地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
他臉色驟然一沉,冷冰冰地勾起唇角,語調蘊著古怪的嘲弄,在我的神宮裡,你在向準祈禱”
反正不會是他。因為他根本什麼都沒聽見。
“我”隻是表達一下這個意思,沒有指代性的呀。
溫黎還沒說完,便被珀金皮笑肉不笑地打斷。
“是卡修斯”
珀金上下打量她一眼,狹長眸底微露譏嘲。
他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聲音冷若冰霜,“侍奉的主神是我,你很後悔”
那她還回來乾什麼。
這麼喜歡卡修斯,就留在那裡做她的甜點師好了。
溫黎有點怔然。
她還什麼都沒說,就好像已經把珀金惹惱了。
“我當然沒有後悔,不然怎麼會回到這裡冒險來看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