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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不遠,樂源就看到路邊的一段灰白牆麵上,有一片潑濺開來的血。
還未完全凝固,黑紅色的血線緩慢往下淌落,說明才潑上去不久,看著觸目驚心。
是誰死了
多看了兩眼,樂源又發現在那攤血跡的附近,有兩枚不起眼的指印。
染了血的手指,曾碰到牆麵上。
是死者,還是“凶手”
多思無益,樂源一邊警惕四周,一邊加快了腳步。
如果濃霧裡有一個剛殺過人的凶殘獵手,祈禱自己彆撞上,飼主也彆撞上萬一真的不幸遇到了,我隻能靠著滿身堆疊的魅力光環,嘗試跟他溝通交流,說服他放下屠刀,甚至拉攏進我方陣營了。
說起來,飼主到底去哪裡了啊
看準了方向,樂源循著記憶,往那條穿城而過的小河走去。
與其在偌大城池裡大海撈針地尋找飼主,不如先去找那個河邊洗衣的老婆婆,打聽一下消息吧。
她指點了我和飼主可以遮掩活人氣息的布莊,應該是個好心人。
走了半晌,也沒碰上幾個路人,粼粼水光映入眼簾,河邊傳來了搓洗衣物的水聲。
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坐在河畔石階上,邊搓洗邊喃喃低語“這死鬼,才洗過又臟了。”“叫你亂看彆人家姑娘,給你換雙乾淨的眼睛”
呃樂源站在她背後,看著紙人的一雙墨筆描畫的眼睛,被洗去了眼珠和眼眶,成了一片空白,連帶著鼻子和嘴,也洇開了變得模糊。
感覺到動靜,老婦人回過頭來,在樂源胸口的“鬼王”二字上停了停,道“孩子,有事嗎”
“老人家,我初來乍到,找您想問問城裡的情況。”樂源十分禮貌。
雖然這老婆婆似乎並不簡單,但自己也不是一隻簡單的貓呀完全不慌。
“我在這座城裡住了很多年,”老婆婆滿是皺紋的臉舒展開來,朝樂源和藹地笑了笑,“你找我問,可是找對人嘍。”
樂源索性在老婆婆身旁坐了下來,聽她絮絮叨叨地開始講,時不時再提問一兩句。
原來這裡最初不是鬼城,是虎妖一族和屬下倀鬼的領地,她是住進城裡的最早幾個紙人之一。
見樂源瞟了一眼泡在水裡的紙人,老婦人樂嗬嗬道“這是我老伴。生前就是,死後跟我結伴進了城裡,算是做了兩輩子夫妻。大的毛病也沒有,就是不愛乾淨,眼睛也不安分,愛瞟年輕姑娘。”
所以他多看了彆的小姑娘幾眼,你就嫌棄他臟了,洗一洗讓紙人師傅重新畫一對眼睛是嗎。
“老人家,我想出去,該怎麼出城啊”樂源又問道。
“這些年城裡誤入過不少活人,最後都被倀鬼帶路給虎妖吃嘍,出不去的。”老婦人想了想,“你找陳老板幫幫忙,向他再問問”
“陳老板,就是紙人師傅嗎”過,紙人攤子的攤主姓陳。
“對嘍。城裡的紙人,都是他親手紮的軀殼。剛好我也要去找他,給死鬼重畫一對眼睛,順路一道走吧。”老婦人又搓了兩下,就把濕透的紙人撈上了岸,疊起來塞進一隻竹籃裡。
“陳老板也沒有影子,他是倀鬼嗎”
“聽說他以前是修道的,本事大得很,一次不慎被虎妖吃了,旁的倀鬼都聽從虎妖命令,隻有他不聽。紮了這許多紙人放在城裡,也是為了給他作伴。”老婦人顫巍巍道,“你還去嗎”
“去。”
老婦人提著竹籃,跟樂源前後腳走在城裡。
霧氣中忽而飄來了一縷歌聲,斷斷續續,幽幽怨怨。
“孫家妮子又在唱歌了,”老婦人歎了口氣,“她明日就要出嫁,還忘不了生前的小情郎。唉,陰陽兩隔,不認命又有什麼用呢。”
這就是剛進城的時候聽到的歌聲被老婆婆一說,頓時不覺得詭異了。
不過出嫁鬼城裡也有婚嫁這種事嗎。
不多時,他們來到了夜市街。行人寥寥,不少攤位上空無一人,店鋪也關門停業,不複之前的熱鬨。
賣紙人的老者坐在攤子後,運筆如飛,正畫著什麼。
“陳老板,勞煩了。”老婦人將裝著濕漉漉紙人的竹籃遞過去。
“擱這吧,手頭正忙,忙完了給你畫。”老者頭也不抬道。
樂源仔細一瞧,他手裡畫的,是一頂大紅轎子,金線描著丹鳳朝陽花開富貴,像是電視劇裡的那種花轎。
等了一會兒,陳老板抬起頭來,活動了一下手腕。他看見樂源也不意外“你不是來買紙人的吧你那位朋友,可是說我畫得怪模怪樣。”
喲,記仇嗎。
“我想出城,”樂源直接道,“陳老板有辦法嗎”
“走是走不出去的,要等白霧散了。”
“白霧什麼時候能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