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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橘貓叫了一聲。
待沐雪風看向自己,貓爪遞出了一朵小黃花。傍晚時分樂源把戴了一天的小葉芽收起時,看到開花還愣了一下。這朵好不容易綻開的花,現在被無情掐掉,送給飼主。
彆自閉了,送你一朵小花花
沐雪風微怔,將這朵柔嫩小花接在了手心。
“多謝。”
“喵。”咱倆誰跟誰啊,你客氣啥。
“你還沒睡沒修煉”沐雪風道。
嘖,說漏嘴了雖然確實,我每天修煉著修煉著就睡著了。
“喵喵。”你不也該修煉了嗎,就彆瞎想些有的沒的了。小橘貓主動爬上了飼主盤膝而坐的腿,團成一個毛球趴好。
自己好像會追逐月光,無意識地在床上蠕動,最後總會緊挨著飼主,今晚就直接快進到最後一步吧。
溫熱的手掌摸了摸貓頭,小橘貓閉著眼睛蹭了蹭他。
睡覺睡覺啊不,是修煉修煉。
將飼主的腿作枕頭,如月光般溫和純淨的靈力在體內湧動,渾身輕盈舒暢,小橘貓很快就睡著了。
明天太陽依舊會升起,沒事的老沐
沒有聽見貓的心語,望向小橘貓的那道目光,仍是晦暗的。
誤打誤撞地遇上黃鼠狼老道時,沐雪風最初沒想多少,還換了一包薯片打算帶給圓圓。
直到一段早就被他拋在腦後的記憶,驀然從心頭湧現。
如冰冷的毒蛇,纏繞他,困住他。
多年以前,晴朗的上午,一個雞皮鶴發的老道人看到了街邊玩耍的他。
“你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久留之處必會遭逢災禍,也會給身邊人招引不幸。”
你是個賣轉運符的江湖騙子吧可笑,這種鬼話會有人信
年幼的沐雪風嗤之以鼻,沒有搭理。
那老道人便去找他的舅舅,兩人在後園裡說話。沐雪風藏在外麵的花叢裡偷聽,他好奇那老道要編排些什麼。
果然是陳詞濫調,說他是個招引禍事的不祥之人。舅舅卻聽得頻頻點頭,不時附和。
待到兩人從後園走出來,看到了鑽出花叢的沐雪風,不等舅舅開口,沐雪風轉身就跑。
舅舅會說什麼,他已經猜到了。
起初兩三天,他在附近的街頭遊蕩。他是幾條街上的孩子王因為他特彆會打架。第一天還有彆的孩子找他玩耍,邀他回家吃飯,後來似乎被大人們告誡,全都開始遠遠地躲著他走。
所謂的血緣之親的舅舅,也從來沒有找過他。
沐雪風年紀雖小,卻心高氣傲,當然不可能主動回去。所以他越走越遠,離開了從小熟悉的那幾條街。
他已經知道,他在那個“家”裡,是討嫌的了。
流浪的前幾晚,月色都很亮。他披著明亮冰涼的月光,餓著肚子,茫無目的走在寂靜的空巷裡,就像是路邊所見的那條喪家之犬。
幼小的他沒有落過一滴眼淚。寧願揚著嘴角,嘲笑棄他之人的愚蠢。
沐雪風再度抬眼,望了望窗外。
今晚的月色,一如許多年前。
不曾落淚的他,其實一顆心也沒有堅硬如磐石。隻不過因為傲氣,將傷口硬生生遮掩罷了。如今遮掩的血痂被撕開,傷口敞露了出來,是一大塊血淋淋的,被挖得空洞的豁口。
圓圓
我問過他還會不會回去,他的回答是,“回不去了吧”
其實很容易,隻要渡過一個湖泊。
我不能去,是因為我出生於此,與本方世界牽涉太深。那裡卻是圓圓的故鄉,是他生活多年的地方,他當然能回。地球上很安全,令人向往,是他懷念的故裡,他總歸是要走的。
我沒有沒有能說出那句話
沐雪風的意識開始混亂,想起自己心魔發作時,對圓圓說過“彆離開我”。
他隻說出了前半句。
仿佛有一隻手掌,狠狠攥住了心臟用力擰緊,他痛楚地大口喘息起來。
天煞孤星的命格
多年以來,沐雪風憎恨那個多事的老道人,卻也漸漸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我是。
我是天煞孤星。
從撿起那隻小貓起,結局就已
他捂住胸口,喘息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
老沐小橘貓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嚇了一大跳,連忙變成人形將飼主抱住。
你怎麼像發病了修道者也會生病嗎
“我去找、找大夫”
“不必,我、我沒事。”沐雪風倚靠在他肩頭,低低地,虛弱地說。
呼吸逐漸變得輕而慢,倚了一會兒,他像是緩過來了。
這、這像是過呼吸樂源也稍微鬆了口氣。老沐到底胡思亂想了什麼,能把自己搞到身體被反手抱住了,樂源雙眼睜大,又是一個深沉的、帶著急切的親吻。腦子裡嗡的一聲,純情少年被吻到了暈暈乎乎,不知不覺被按在下方,倒在了床榻上。
耳畔,是沐雪風輕聲在問“若有機會,你想不想回到地球”那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縹縹緲緲。
沐雪風湊得太近了。鼻尖相抵,炙熱呼吸纏繞,樂源看不清他的臉,隻好笑著說“想啊,不久前我剛做了個回去的夢,你知不知道,我媽叫你”叫你小雪呢,嘿嘿
這句話被落下的親吻封住,沒能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