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錯誤_be後大佬們都說我是白月光_思兔閱讀 

35、錯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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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明媚,暖風時不時送來襲人花香。

書房內,錦衣玉帶的世子坐在桌邊回複邊關來的信函,他坐姿閒適,麵前的桌上散落著火漆、羽毛筆等物。

鳳尾眼上挑,因要動筆蘸墨,寬大衣袖卷到了手肘處,露出的肌肉堅實的小臂,與他那張看似優柔的麵容形成鮮明對比。

身後不遠處的長桌旁,烏發高束的小將軍在操控沙盤。

他鼻梁高挺,眼窩深邃,從下頜到脖頸的線條流暢修長,在他時不時扭頭的動作中,脖頸上繃出一條利落的肌肉。

陸鳴煥趴下腰部低頭查看沙盤,眼神專注,像極了大狼狗。

若將這一幕以畫紙拓下來,定然會讓人覺得這對異姓兄弟之間十分和平,但事實上,若是聽到他們此刻的對話,便絕不會如此認為。

“你總是招貓逗狗,所以才會一事無成。”黎奪錦閒閒地開口,淺色薄唇一開一合,仿佛在說著什麼普通的寒暄之語,而真正出口的話卻字字如刀,“怪不得陸伯父總罵你無能。”

陸鳴煥僵了下,手裡的泥土士兵摔了一個趔趄,在沙盤裡揚起陣陣灰塵。

他怒瞪著黎奪錦的背影道“好你個世子爺,就這樣不講情麵的,你說你寂寞空虛,讓我來陪你,小爺我倒是來了,你卻這樣冷嘲熱諷的。”

黎奪錦略嫌惡心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為什麼來的,我不知道不成陸伯父天天訓你,跑我這兒來避難罷了。”

陸鳴煥扔下沙盤,跑過去用手臂箍住黎奪錦的脖子,作勢要挾道“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有本事來打一架”

“沒那個閒心。”黎奪錦毫不留情地往後拄了一肘子,拿起印章在印泥裡碾了碾,然後在一封密件上落了印。

陸鳴煥識相地退開,不再碰他,掃了一眼黎奪錦桌上的東西,動作頓了下。

“你還跟你父親的那些舊部有聯係”

黎奪錦沒說話,隻是接著拆開另一封密報。

陸鳴煥神色凝重,烏黑的陰雲在他緊皺的眉間滾動糾纏,終於,陸鳴煥還是咬了咬牙,掰過黎奪錦的肩膀道“黎叔戰死,皇上那邊已經下旨封功,這已經是不易,更何況,還是你姐姐在宮中委屈求全爭取來的。你現在還聯係黎叔的舊部,無論是對你自己,還是對海蘭姐,都很危險”

黎奪錦猛地攥緊了手心中的私章。

他冷冷瞪向陸鳴煥,道“所以呢,所以我就要讓父親不明不白地沉眠在鹿林我現在是被尊為世子爺,可沒了平遠王,你以為我、我姐姐、整個黎家,又能支撐多久”

黎奪錦猛地側身,掙開了陸鳴煥的手掌,聲音寒得徹骨“我手中沒有實力,黎家隻能漸漸敗落。總有一天,狗皇帝會對黎家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到那個時候,姐姐在宮中又如何護得住自己。”

他冷冷看了陸鳴煥一眼,收回視線,嗓音壓沉著“你這種泡在父愛蜜罐裡的人,不可能懂。”

“你”

這話十分誅心,父親過於嚴厲的管教,對陸鳴煥來說一直是個心病,若是常人膽敢如此戳陸小爺的痛處,一定會被當場揍得滿地找牙。

但說這話的,是黎奪錦。

他們一同長大,也是過命的交情,更何況,陸鳴煥曾經親眼見證著黎奪錦是如何背著父親的屍體,在迷霧重重的鹿林裡和著血淚嚎哭。

與他並肩被稱為“塞上狐與狼”的野狐少年,在那個傍晚仿佛失去了生命中的一切。

他的父親還能常常在他耳邊教誨,而黎奪錦的父親,卻是再也無法回來。

陸鳴煥的痛心終於還是壓過了氣惱,不再跟黎奪錦爭論,隻又瞥了他一眼,悶悶提醒道“你小心,畢竟那些舊部,也不是好相與的。若是黎叔的事真的有蹊蹺,他們中間也必定有可疑人。你年紀輕,難以壓得住。”

“我知道。”

黎奪錦沉沉吸進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又恢複了那個閒適的模樣,好似他在看的,並不是什麼機要信函。

陸鳴煥一時無話。好在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爭吵,彼此之前都不會太過計較,沉默一段時間後,都輕輕將此事放過。

陸鳴煥忽然想起一件事,好奇地湊到黎奪錦麵前“你府裡添了新的丫鬟從邊境回來的路上買的從前沒見過的。”

黎奪錦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府裡那麼多仆婢,他怎麼可能一一去認識,不知道黎奪錦在說什麼,便隻是“唔”了一聲,敷衍應答。

陸鳴煥嘖嘖道“瘦得跟貓兒似的,臉還沒有我巴掌大呢。”

黎奪錦一頓。

黎府從不苛待下人,不說全了,他眼熟的幾個婢女都是豐潤白皙,沒有陸鳴煥說的那麼慘的。

陸鳴煥說的那人,他隻能想到一個。

黎奪錦停住手上的動作,看著前方,似是回想了什麼,搖搖頭笑道“不,那個人,不是買的。是我撿回來的。”

“撿的”陸鳴煥誇張地大叫一聲,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他來來回回打量黎奪錦好幾次,才確定他並不是在玩笑。

“她又不是真的貓,你真能撿著在哪兒撿的”

見他糾纏不休,黎奪錦隻好將那個雨夜把阿鏡救回來的事與陸鳴煥說了一遍。

“從那以後,她便在我府上待著。”黎奪錦含混了一句,沒明說阿鏡的身份。因他並不把阿鏡當丫鬟看,他要阿鏡,有彆的用處。

“對了。”黎奪錦想起來,便提了一句,“她連名字也沒有,也是我起的。”

陸鳴煥嘴巴都努了起來,想想那阿鏡在池邊回頭看他警惕又銳亮的一眼,有些不滿地感歎“為什麼我撿不到。”

黎奪錦笑笑,並沒在意。

陸鳴煥性子率直,從小又被寵著捧著,若是看見他有什麼而自己沒有的,一定會心癢念叨。

可阿鏡是人,又不是物,怎麼可能分享給他。

陸鳴煥又接著說“你連頓飽飯都不給人吃,還不如讓我先撿到她呢。”

黎奪錦眉心皺了皺。

他又不是什麼大惡人,怎麼可能一頓飽飯都不給,陸鳴煥這話是從何而來。

他盯著陸鳴煥,陸鳴煥卻沒有再多說了,隻是出神地回憶了一下他給阿鏡投食時的場景,便咂咂嘴,跑回一邊去,接著玩他的沙盤。

黎奪錦收回視線,沉吟了一陣。

陸鳴煥在屋子裡拘束不住,又身體好,從京城到這兒的長途車馬奔波,都不需要休息。

到傍晚時,便換了身衣服不知去哪裡了。

沒過多久,一個暗衛進來,在黎奪錦旁邊低聲附耳幾句。

黎奪錦取來鬥篷披在肩上,同那名暗衛一起出門。

他隱在人群中,一路跟著前方的阿鏡。

阿鏡吃完了陸鳴煥給她的糕點,下午睡了一會兒補覺,天剛擦黑,她又動身去了盛春樓。

盛春樓是這兒最熱鬨的青樓,白天人跡寥寥,剛要入夜時,又開始熱鬨起來了。

燈籠全點亮了,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揮著香氣四溢的手絹在門口迎客,有的還捂著嘴打著哈欠,伸懶腰時露出妖嬈身段,慵懶迷人。

阿鏡貓著腰,從人縫裡鑽了進去。

她瘦小,存在感太低,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哪怕巡堂的小二瞧見了,也隻以為她是進來撿點瑣碎花生飽肚的乞兒,懶散一瞥也就不再管她,等到待會兒客人上得多了,再把她趕出去就是了。

阿鏡卻是熟門熟路地鑽進了樓板下方。

她昨天便是在這裡待了一天一夜。

樓板下,是姑娘們梳妝打扮的地方,阿鏡在這兒看著她們挽發,看著她們描眉,看著她們如何嬉笑怒罵地與同伴說起昨日肥豬一般的客人。

直到一個臉上帶著可怖傷痕的女子出現,痛哭著說,她昨兒夜裡被恩客偷了銀子。

眾人聞言大驚,紛紛放下手裡的篦子妝粉,圍攏到一起來。

那女子還未成言,便先委屈落淚,臉上傷痕還未痊愈,血跡斑斑,淚水剛一澆下來,就一陣火燒似的疼,擦都不敢去擦。

有姐妹拿帕子細細給她拭著,她趴進人懷中,恨聲述說起來。

做這樣行當的女子,荷包裡又有多少銀子可偷,無非是一點防身錢罷了,但那也是比眼珠子還要緊的東西。

她剛好醒來,發現枕邊一直當寶貝藏著的小口袋被打開來,那客人的手正要往裡鑽,已不知拿了多少去。

當即她就如被剜了心一般地刺痛,立刻從床上跳起來,不顧長發淩散,一手攥緊了荷包,一手掐住了那人的皮肉,讓那人把銀子還來。

那人被當場戳破,惱羞成怒,竟也麵紅耳赤地與她辯駁起來,一會兒說是她偷拿了銀兩藏在荷包裡,自己隻不過是取回;一會兒說她服侍不儘繾綣,不抵如數銀兩,叫她還來。

女子雖然是做下等生意的,可事關錢財,那便是比命還重要,當即二話不說地同那人廝打起來,最後落得一身傷痕,還隻搶回了一半的積蓄。

女子痛哭不止。原本她可以請老鴇出麵,畢竟是樓裡的姑娘,若是不護著,那便是虧了樓裡的招牌和生意。

可現在她容顏毀了,已經是沒了多大用處,老鴇又怎會護著她。一看到她臉上愈合不了的深深傷痕,老鴇就立刻轉了話頭,反倒是對著那恩客說了一通的好話,哄得對方出了一大筆賠償費,拍拍屁股走人。

那筆用來賠償的錢,一分也沒到女子手上。

按老鴇的話說,她是幫盛春樓賺錢的人,現在她把自個兒毀了,那就是把本該給盛春樓賺的銀子給毀了,這筆賠償,當然是要賠給樓裡的。

至於她,以後隻能出去送花車了。

所謂送花車,那便是由一個老奴拖一輛板車,女子坐在板車上,去走街串巷地叫賣,若是有人願意付錢,老奴便收了錢走到一旁,留下女子和付錢的人就地苟合一場,完事後,再接著拉著她去賣下一次。

這錢拿回來,還要給盛春樓九成,女子隻能拿一成

阿鏡聽得額角青筋緊繃。

按理來說,阿鏡這個人物,自幼靠與野狗搶食長大,什麼醃臢事沒見過,但人心如此複雜、扭曲、多變、醜陋,還是讓她感受到了痛苦。

她默默忍著,蹲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裡,儘力提醒自己今天的任務。

她是來替黎奪錦找身上有虎掌圖樣的女子的。

從昨天到今天,她見過的所有女子都是身著紗衣,並未曾見到過虎掌圖案。

阿鏡忍著,有人卻忍不下去了。

一個肩膀圓潤、胸前豐腴的女子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她長發與彆人不同,帶著暗金色的微卷,直衝到那哭啼著的女子麵前,怒叱道“你就任由他這麼欺負你那筆錢,你必須得從老鴇那兒拿回來,不管用什麼藥,都要醫好你的臉”

被她吼了一頓的女子有些懵然,半晌,搖了搖頭“不、不,不會還給我的。我已經被記恨上了,那男的說了,他知道我以後要去拉花車,他會告訴整個城的男人知道,說我不乾淨,身上有病的,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找我,我再也掙不到錢了”

說著,她又悲痛不已地大哭起來。

與其說是被人欺壓的不忿,倒不如說她是在為之後沒了生計的絕望而痛哭。

人是可以一點一點被踩到泥裡的。

阿鏡以為自己不會再因彆人對自己的惡待而憤怒,可是當她看到比自己更加不懂得憤怒的人時,她心中還是湧起了熊熊怒火。

樓板下的其他女子紛紛湊過來安慰。

那卷發女子直愣愣站了一會兒,突然對著啼哭的女子惡狠狠罵出一句“那你怎麼不去死好了。”

罵完,她也不顧其他姐妹愕然不讚同的目光,摔開凳子跑了出去。

阿鏡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一會兒。

突然也起身,跟著衝了出去。

突然鑽出來的阿鏡嚇得其餘人連連大叫起來,大約沒看清楚,以為是哪裡竄出來的大灰老鼠。

阿鏡跟著那女子走到鍋爐房裡。

那女子對著一大鍋子正煮沸的水唉聲歎氣。

阿鏡走到她身後,拍了下她的肩膀。

“我的老天爺佛祖大人”卷發女子猛嚇了一跳,一邊轉身一邊拜神,胸前碩大的花朵亂顫。

看清眼前是個瘦弱的女子,她複又冷靜下來,淡定回歸原位的眉眼細細描摹過,精致而妖嬈“你是誰想乾嘛”

阿鏡說“我可以幫你。”

“幫我幫我什麼。”

阿鏡無機質一般黑透了也亮透了的雙眼盯著她,說“幫你殺人。”

女子嚇得腿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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