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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三皇子突如其來的冷淡,謝菱稍稍愣了一下。
畢竟,前後兩次見到岑冥翳,差彆也實在太大。
之前每次岑冥翳見到“謝菱”,他的那種熱情不論是不是偽裝,起碼熱度很真實。
溜空插縫地,便要尋機和她對視,和她偷偷說小話,耍帥給她看。
以蘇杳鏡的閱曆和視角來說,這也算是極儘男高中生的戀愛技巧了。
但這一次,岑冥翳卻看也不看她。
當然,這隻是個小動作,並不能算是什麼鐵證。
也有可能單純隻是謝菱想多了。
“十二公主,嬤嬤給你換身輕便的衣服,可好”
一個頗為年長的嬤嬤蹲在謝菱腳邊,哄著明珠公主。
上一次,明珠公主身邊跟著的是個頗為年輕的奴婢,許是明珠過於貪玩,跟著跟著,那奴婢竟然追不上十二公主,給跟丟了。
因此,才會讓明珠誤打誤撞找到了謝菱那裡,後來又扒在謝菱懷裡睡著。
這次出門,倒是換了個看起來頗為穩重的嬤嬤。
十二公主身上穿著出宮的華服,重重疊疊,在她那個小身子上壓著,都快要把她壓垮了,怎麼快活得起來,自然要換身輕便些的。
明珠點點頭,又不舍地仰頭看看謝菱,說“菱菱姐姐,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回來的。”
話雖這麼說著,腳步卻一點也不肯挪動。
抱著謝菱的小手臂也扣得牢牢的。
好似她隻不過是去換個衣服的功夫,謝菱便要不見了。
謝菱和明珠公主也隻不過見了一回,但似乎很投緣。
或者說,這位小公主對於有過一麵之緣的玩伴,依戀感很重。
小孩子大約對於喜歡的玩伴記憶特彆深刻,隻不過曾經跟她一起踢了一會兒毽子,便對謝菱念念不忘,仿佛與她有了深情厚誼一般。
如此的天真,蘇杳鏡也是許久沒有遇見過了。
謝菱不由得心一軟,彎下腰來摸摸明珠的臉頰,說“公主快去吧,等會兒見。”
聽見“等會兒見”的約定,明珠的眼睛唰的一亮。
她也不再癡纏流連了,反而好似對等會兒約定的“再見”迫不及待似的,興奮地朝謝菱揮揮手“菱菱姐姐,我去了。”
眼見著十二公主走遠,一旁的一個青年嘖嘖奇道“謝家妹妹對哄孩子似乎很有一套,可見性情很是良善。畢竟,孩童與幼貓狗崽之類,是最通人性的,隻會親近心地純良之人。”
聽見有人說自己,謝菱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
那青年眉眼也算英俊,透著一種乾淨的氣質,待人很溫和。
他與謝安懿站得近,應當是關係較為親近的,也因著這層關係,直呼謝菱為“謝家妹妹”。
謝菱是不大與生人打交道的人設,便低下頭,訥訥不語。
不過,畢竟是被誇了,於是謝菱又躲在謝安懿背後,悄悄抬起眸,帶著友好之意朝那青年看了看,以示感激。
謝菱很快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
謝安懿大咧咧的笑聲響起“何柏,這你就不懂了,我幼妹自個兒還是個小孩兒呢,小孩兒自然與小孩兒紮堆,你說對不”
說著,謝安懿還特彆欠打地看向謝菱,擠眉弄眼。
謝安懿就是個純直男,哪怕是開玩笑,也透著一股子純直男老大哥的土氣,以為這樣能逗小孩兒高興。
謝菱心中很無語,但麵上卻憋紅了臉,憤憤地瞪著他,做足笨口拙舌、被欺負得說不出話來的乖巧妹妹模樣。
被叫做何柏的青年笑著,替謝菱找場子“謝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謝妹妹都已經是妙齡仙子,你怎還能將人家當做幼童對待。”
“謝家妹妹”已經足夠親近,“謝妹妹”,又少了一個字了。
謝菱雙頰泛紅,有被謝安懿氣得,也有因為一直被人討論著,而羞窘。
謝安懿還要說話,旁邊擠過來的一人卻突然撞到了謝安懿肩膀上。
猝不及防間,謝安懿趔趄一步,不慎踩著了謝菱。
謝菱被波及,差點摔倒,後退幾步,被人扶住手臂。
她回頭一看,岑冥翳站在她身後,臉上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表情。
這場景似曾相識。
上一次謝菱差點摔倒,被岑冥翳扶住,兩人的對視還有些曖昧。
但這次,岑冥翳伸手扶住了謝菱之後,借力讓謝菱站穩,便收回手去。
冷著臉,走到一旁。
很顯然,這並不是錯覺。
岑冥翳的態度就是要避而遠之,離得謝菱遠遠的。
周圍的人卻都沒發現這邊的異常。畢竟,對於外人來說,一個身份貴重的皇子,為了避嫌不與妙齡女子過多接觸,才是正確的。
唯獨謝菱有些錯愕。
但她想了想,也轉過彎來。
懂了,現在人多,不方便。
畢竟岑冥翳這個世界是花心渣男釣魚劇本,為了保持神秘性,自然不可能當著彆人的麵釣魚。
等到人少時,岑冥翳就該原形畢露了。
嗬,男人。
謝菱不信岑冥翳會突然對“謝菱”沒了興趣。
畢竟,係統顯示,“謝菱”在這個世界裡的女主值並沒有降低。
撞人的那個,謝菱也是見過的,便是上次叫岑冥翳來山莊釣魚的那位陳公子,陳慶炎。
他家世不凡,和三皇子岑冥翳也似乎比彆人都要親近,因此在這一行人中,也頗受尊重。
此時他笑容和煦,抱拳連連對周圍人賠不是,隻說自己是遲到了,怕來不及,心裡著急忙慌,疾步過來時沒站穩,才冒犯了諸位。
他這樣解釋了,被撞到的人又哪裡會真的怪他。
笑鬨一番,幾人也忘了方才在說什麼,見人到齊了,便相攜著朝前麵走去。
岑冥翳獨自落在後麵。
按理來說,他身量比彆人都高,腿比彆人都長,如何會走在後麵
謝菱想了想,也放慢步伐,漸漸落到了與岑冥翳平齊的位置。
她悄悄地用餘光觀察著岑冥翳。
岑冥翳麵冷如玉,因為和謝菱之間的高度差,即便隔著一定的橫向距離,謝菱輕瞥他的麵容,也還是有些模糊。
從她的角度看去,岑冥翳的側臉像是一張剪影,淩厲挺拔,垂眸的神色讓盛夏的晴空白雲也沾染上幾分清冷。
兩人幾乎是平行走著。
謝菱不動聲色地收回餘光,既沒有刻意靠近岑冥翳,也沒有刻意遠離。
就仿佛是一條呆笨悠閒的小魚,渾然不知危險,悠遊在岑冥翳身畔。
試問有幾個海王,看到這樣傻傻的小魚,能忍住不甩杆。
謝菱本來很篤定,岑冥翳一定會忍不住。
畢竟,這是她刻意創造的,與岑冥翳獨處的機會。
可讓謝菱沒想到的是,岑冥翳腳步微頓,然後猛然邁開了長腿,大步走到前麵去了。
和謝菱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開。
謝菱“”
謝菱揚起眸子,看著他的背影。
岑冥翳走到一半,又停下來,偷偷回頭。
大約是沒想到會對上謝菱的目光,岑冥翳像是被燙了一下,又立刻恢複沉穩,收回目光,朝前快速走去。
謝菱眯了眯雙眼。
恰巧這時,環生從後麵追上來。
環生把一個盒子遞給謝菱,盒子用兩層布包著,但也已經沁出了微微的水意。
“姑娘,差點忘了這個。”
謝菱接過木盒,若有所思。
其餘人都圍著熄滅的篝火,一些被砍成斷的粗壯樹乾橫放成一圈,所有人都坐在上麵。
剩下的位置不多,隻有三皇子身邊的位置,沒人敢坐。
謝菱慢騰騰走了過去,撿了個離岑冥翳最遠的,坐下來。
這時,終於換好衣服的十二公主被嬤嬤抱了過來,在嬤嬤懷裡踢著腿,看見謝菱,便掙紮下地,像個小炮仗似的衝過來,抱住謝菱坐著的大腿。
謝菱被她撞得身子一歪,不自覺就朝樹乾另一邊挪了挪。
她左邊就是岑冥翳。
這下,她和岑冥翳之間的空隙,不夠再坐下一個人。
明珠十分自覺地爬上謝菱右邊的樹乾,坐了下來。
謝菱抿了抿唇,把背朝左邊扭了扭。
誰不會擺冷臉似的。
刻意在中間讓出一部分空隙,麵朝著明珠。
謝菱還對明珠說“不然,我抱著你坐吧。”
這話一出,明珠還沒說話,明珠身旁的嬤嬤卻立刻半跪坐了下來。
“不可不可,不可勞累姑娘。”
謝菱倒不覺得這有什麼累的。
左右明珠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她以前在現代還活著時,也常常陪認識的小朋友玩的,很尋常的事,哪裡論得上什麼尊卑。
但謝菱注意到,那位嬤嬤似乎在間隙裡,十分緊張地瞥了她身後的人一眼。
她身後,是岑冥翳。
謝菱再度眯了眯眼。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一圈人圍坐在一起,麵前這處巨大的篝火,很多人從沒見過,是個新鮮玩意,大約就是此次聚會的樂趣所在。
果不其然,這回的東道主展示了自己帶來的許多肥美食材,還稍稍演示了一遍,說等會兒便在眼前的篝火上烤來吃,也享受一把自己動手的樂趣。
自己做飯,對這些公子哥來說,也算得上是難得的興致。
當即有不少人拍手叫好。
隻不過,這些食材展示過了,還需要送下去,由特地帶來的廚子清理乾淨,還需要等一陣子。
這些人也不可能是專程來吃飯的,早已想好了許多樂子,隻差沒個由頭開場。
謝安懿一直在人群中找自個兒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