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秘密_be後大佬們都說我是白月光_思兔閱讀 

124、秘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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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冥翳以額貼牆冷靜了很久,直到慢慢壓下綺思,身體平靜下來,才扯扯衣擺,離開窄巷。

“賣糖葫蘆咯”

青磚巷尾,抱著草靶子的小販沿街叫賣,街簷下的火爐邊,一對年輕夫婦坐在一處暖著手,喁喁私語,麵頰上點綴著含羞又喜悅的笑容。

岑冥翳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仿佛又聯想到什麼,唇角不自覺地揚起,又被他用手指匆促摁下來。

再往前,街上已是熙熙攘攘。

脂粉香氣四溢,即便這樣的冷天裡也穿著清涼的女子在街邊站著,揮著手帕攬客。

岑冥翳停在遠處,目光落在那棟木樓的牌匾上惜春樓。

這並不是以前那座惜春樓。

昔日京城有一座惜春樓,是有名的聲色之地。

後來因為包庇賊人,被大理寺少卿帶人查封,還順帶查處了幾個縱情享樂的高官,從那之後,便沉寂了幾年。

如今風聲過了,律法也不如昔年嚴苛,便有人動了心思,重新起樓,依舊用了原招牌,吸引來客。

樓變了,人變了,牌匾未變,就好似還能回憶起從前的景象。

岑冥翳站在石獅後麵,視線靜靜的。

一個清瘦的青衣人在人群中穿過,他麵目平凡,幾乎看不出什麼特點,根本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停在岑冥翳身側,低聲喊道“主子。”

岑冥翳沒有動作,那人便保持這個姿勢,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接著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雙手呈過去。

岑冥翳目光還落在那牌匾上,單手接過令牌。

那令牌是玄鐵製成,頗有些重量,上麵刻著一個單字,冥。

那青衣人不被察覺地離開,岑冥翳將這塊令牌放到袖間,將另一塊金銀打造的令牌替換了出來。

那金色的令牌上,刻著兩個字,端莊秀麗明奕。

岑冥翳冷冷看著這塊金色令牌,指腹從上麵摩挲而過。

這個名諱,被登記在皇宮中的卷宗內,記錄為三皇子的姓名,每到祭祀拜祖,吟誦許願時,放出來的綢帶上,總是這光輝漂亮的兩個字。

到如今,知道三皇子還有另一個名字的人,已經不多了。

但岑冥翳卻永不會忘記。

他出生時,甚至不配有姓名。

因為岑冥翳臉上帶著一塊巨大的黑瘢,從眉心到下巴,像一個粗糙的圓形,隻比他的臉小一圈,將他的五官全都蓋住。

宮中接生的女官,嚇得坐倒在地,手腳並用地爬著後退。

嘴裡一直在說,娘娘生了個無臉鬼。

床上血色儘失的女人,看了嬰孩一眼,就要人把他埋掉。

皇帝到時,見此情景雷霆震怒,發令要這醜陋不堪的嬰孩自生自滅。

是抱著岑冥翳的那個宮女苦苦哀求,求陛下為小殿下取一個名字。

皇帝扔了一桌子的琺琅瓷器,最後惡聲道,要名字那就叫他冥翳。

一臉鬼相,從地府中來,早日回地府中去。

這些,那個宮女後來一一告訴了岑冥翳。

兩歲時,某一天開始,岑冥翳忽然記得了很多東西。

他記得草叢裡,一根枯草被風壓倒的弧度,記得天空中飛過的每一隻鳥。甚至包括他還未出世時,聽見的脈搏和心跳。

當然也記了起來出生那日的場景,和宮女說的無異。

但後來的故事,就有了很大的差異。

宮女每一天都避著人,重複地告訴岑冥翳她為了救他,豁出命去,他這條命是她給的,世上誰都不要他,唯一對岑冥翳好的,隻有她。讓岑冥翳長大之後,一定要報答她,將她視為親母一般孝順。

可是岑冥翳腦海中清清楚楚地存儲著她湊近來的泛黃的牙齒,裹挾著威脅和瘋狂的眥目欲裂的神情,她在他身上摳出的一道道血肉翻裂的傷痕。

那宮女讓他在牆角罰站,端出一個腥臭的木盆,裡麵裝著尿,讓他用尿洗臉。

她說,土大夫說,母子之間,因為浸潤過同樣的血,所以一輩子都密不可分。

她就要用自己的尿來浸潤他,讓他沾上她的氣味,以後就會打心底裡把她當成親生母親。

那個宮女後來死了。

她每天每天地跟岑冥翳重複說那些話,已經不夠了。還跑了出去,到處同人說,三皇子長大以後,會孝順她,她是皇子的娘,她要享福了。

當晚她就被殺了,脖頸斬斷,隻剩一片連著的皮肉,睜著眼,躺在花叢裡。

岑冥翳看見了她的屍首,默默看了很久。

花上有一隻嫩黃色的蝴蝶,翅膀扇動幾下,飛遠了,落到了遠處的另一朵花上。

於是岑冥翳又看著那隻蝴蝶。

他覺得蝴蝶很聰明,比他聰明很多。

蝴蝶都知道,要離這灘爛泥遠遠的。

那宮女死前說的話,沒有人相信。

誰不知道為了生下三皇子,宸華宮那位娘娘至今還在臥床養病

這幾年來,宸華宮一直大門緊鎖,那位娘娘連皇家的家宴都不曾參與。

陛下憐惜弱子,每一月,都以宸華宮的名義進貢巨額香火,專門替弱子祈福。

三皇子天生不足,陛下不敢驚動他的命格,連名字都還空置著,隻待三皇子身體康健,便是神佛將這個皇子還給了陛下,再到神佛麵前去替三皇子請名。

陛下對這位三皇子如此愛護,哪裡輪得到她一個宮女作妖。

死了一個瘋女人,在宮中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很快無人在意。

也沒有人知道,他們聽聞的那些,才是虛假。

皇帝的確常常到佛前祈拜,卻並不是為這第三個皇子祈福,而是求諸天神佛,早日收了這個妖鬼的命去。

國師道皇子身帶如此異象,定是受了妖魔侵邪,神要將此子賜在皇家,便是要借陛下的真龍之氣,鎮壓妖鬼,陛下不可私自亂殺,免得放出了鬼怪,惹上天震怒。

皇帝便沒有對岑冥翳下手,隻好常常誠心祈求,用堆成山的真金白銀,誠心誠意為這個兒子求死。

岑冥翳從小便能記得很多東西,所有他看到的、聽到的、意識過的,全都完完整整地存儲在他腦海中。

一開始,這些記憶太過雜亂,好像腐爛的食物上長出來的黴菌,砰地一下變得很大,要把他的腦袋撐爆。

但後來,岑冥翳漸漸自己學會了理解這些訊息,如同梳發一般,將它們理順,變得格外輕鬆。

他能精準地知道,自己的生母就在那個廊柱雕花的院子裡。

可是沒有人允許他靠近。

岑冥翳有時會偷偷試圖進那個院子,看看母親。但總是被奴婢太監攔下來,說娘娘睡著。

可他都聽見了生母在屋子裡唱小調的聲音。

岑冥翳去了很多次。

直到後麵,他差不多五歲時,那個女人煩了。

皇帝視這個孩子為妖魔猛獸,不敢動他,她卻敢。

她知道這隻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並沒有什麼無邊法力,隻不過太過醜陋,不配出現在她麵前。

她讓人把這孩子帶出去,隨便找個地方,磋磨得病,再抱回宮裡來等死。

小岑冥翳被扔在豬圈,狗窩,亂葬崗。

豬看起來憨笨,餓極了卻是會吃人的,小冥翳拿著一塊尖尖的石頭,磨穿了豬的肚皮,才沒有被咬穿腹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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