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北美貝希摩斯公司派出武裝部隊和異人部隊攻島的第三天,很意外地,甚至連張楚嵐等人都想不到的是:納森島一方在僅僅隻付出了一些神民傷亡或被捕的輕微代價,就順利擊退了貝希摩斯的第一波的攻勢。
他們還順勢消滅了所有的混水摸魚者,比如那些試圖擅闖王宮的黑袍法師,並讓那些貝希摩斯的登陸部隊和異人部隊都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傷亡人數更是達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
緊接著,當貝希摩斯被迫敗退之後,也許是被納森島一方的頑抗給徹底激怒了,也許是不想被異人界其它組織的觀察團們小覷或者是嘲笑?
總之!
惱羞成怒的貝希摩斯果斷推翻了他們在攻島之前精準製定和劃分的目標分級計劃,直接開始動用真家夥,把原本為了捕獲島上異人而使用的麻醉彈統統變成了實彈、震撼彈則換成了破片手榴彈、重武器乾脆直接上了rpg和機載重機槍,顯然是不打算再給納森島上那些抵抗的異人、神民和納森衛們留任何活路了。
於是,隨著貝希摩斯動真格的並讓部隊換裝了武器,隨著貝希摩斯的士兵們重新更換武裝並再次登島,納森島上的戰鬥便瞬間再次升級。
第二波戰鬥打響之後,那些原本抵抗最為激烈的納森島神民和樂園處的異人們首當其衝,幾乎是在頃刻間便在現代化的武裝和火力覆蓋下遭受了極其慘痛的損失!
無數的異人和神民們沒等敵人進入他們異能的攻擊範圍便被無情的步槍子彈、狙擊槍子彈和一枚枚呼嘯而來的rpg給撂倒在血泊裡,或是乾脆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原本在第一波進攻中好不容易組建的一條條防線也頃刻間分崩離析,幾乎在交戰開始後的第一個小時內就丟光了之前幾天都沒丟的陣地。
然而,那卻還不是結束!
隨著貝希摩斯士兵們的繼續突入,子彈射擊的噠噠聲、炮彈呼嘯的轟鳴爆炸聲聲也隨之在那並不算太大的島上四處響徹起來,鮮血也開始染紅著納森島上的一寸寸土地,同時更多的異人和貝希摩斯的士兵們也開始在夜幕的密林中進行著愈加瘋狂的廝殺,雙方都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但很可惜,明眼人都已經知道,納森島的下場在貝希摩斯開始動真格的之後,其結局已經是注定了的。
這不?
此時,某島國‘魚龍會’的觀察團們也在這個時候被迫登上了貝希摩斯的航母,不準備繼續在納森島那個可怕的漩渦之中待下去了。
他們原本是來勸那個納森衛望月悟回他們的國家去的,因為眼下任誰都已看得出來,這一次納森島的敗亡已成定局,隻會使用異能的納森島就絕對不會是貝希摩斯麾下的那些使用真槍實彈等現代武器的強化士兵們的對手!
畢竟,諸神的時代和榮光早已成為遙遠的過去,愚昧的頑抗肯定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他們真的不希望望月悟那等劍術高手白白死在納森島上。
但很可惜,望月悟拒絕了他們!
反正,在經過多次勸阻和遊說,最後發現無法避免之後,雖然心下很是不甘,但不想被殘酷的戰鬥波及的他們,就還是不得不灰溜溜地撤離並以觀察團的名義來到了貝希摩斯的航母上,準備靜待事態發展和結束。
是的,就是結束!
在他們看來,一旦貝希摩斯較真並傾儘全力,留給納森島的時間就不多了,或許,在明天拂曉之前,那個納森島的皇宮就一定會被攻陷吧?
“……”
反正,此時正在貝希摩斯的航母甲板前方邊緣默默朝著納森島眺望的魚龍會觀察團的首領就是那麼想的。
他已經站在這裡許久了,一直盯著納森島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
“石川先生?”
而看著到那個石川流掌門以兼魚龍會會長的石川信站在廣闊的航母甲板前方邊緣朝著納森島的方向默默眺望,終於,一個身材嗎苗條高挑、臉蛋精致,身上還披著一件綠大衣的年輕女人走到了他的身後並輕聲勸著道:
“您還抱著希望嗎?”
“哎——”
“當時您不是已經看到了,望月先生他……”
“可是已經抱著玉碎的決心了啊!”
來人不是誰,赫然正是觀察團成員柳生愛子,石舟齋的後人,在劍術方麵頗有稱道的地方,她的劍術和她的外表一樣優秀,反正,當時在島上對付那些異人的時候,那個望月悟就是那麼去稱讚她的劍法。
“我知道……”
“我還知道,現在的森林之國滅亡隻是時間的問題,可是,看著他一起去陪葬,我總是有些於心不忍啊!”
先是遲疑了一下,接著緩緩開口的石川信最終還是忍不住遺憾地扼腕歎息起來,然後如同自言自語般開始幽怨地繼續唏噓著:
“世界已經變了……”
“什麼將軍,什麼大名,統統都煙消雲散了,甚至連天皇都隻是一個……”
“嘿!”
“我真是不明白,明明已經沒有人能逼迫他們望月一族向什麼人效忠了,為什麼他還是死心塌地的待在島上,甘心向那個小姑娘效死呢?”
“那是真的會死人的,況且望月家就隻剩他一人了,要是他死了,望月流就肯定會跟著消亡,那也太過於可惜了!”
是的!
他石川信來這裡其實並不是為了那個望月悟的死活,他就僅僅是為了延續望月流的傳承而來的,誰讓那望月悟是最後的獨苗且本事還那麼強呢?
要是不能傳承下去,任由對方就這麼在納森島上消亡了,他這個魚龍會會長隻怕會後悔終生的!
“我明白。”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麵對眼前的長輩,柳生愛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才好。
“石川先生,現在的情況您也看到了。”
“我們總不能強迫那望月先生跟咱們走吧?”
“現在……”
“隻能寄希望於他能在這場浩劫中活下來了。”
所以,她隻得抬頭看向遠處的納森島,並在對方身後歎息著小聲呢喃著,想用那空洞和不太切實的語言去安撫住眼前的長輩。
“活下來?”
聞言,先是看著遠處那火光衝天炮聲轟隆的納森島,看著那片被憤怒的貝希摩斯士兵漸漸用戰火橫推的黝黑島嶼,石川信最終隻得沮喪地苦笑著搖了搖頭。
“很難!”
“麵對貝希摩斯的強化士兵,望月那家夥是不會束手就擒的,他一定會發動最瘋狂最淩厲的攻擊!”
“如此一來……”
“那些手持真槍實彈的貝希摩斯士兵也絕不會手下留情,是以,等待他的除了力竭身亡,我幾乎想不到彆的結局了。”
“除非納森島能擊敗貝希摩斯,否則……”
“他必死無疑!”
說著說著,石川信再次重重地歎了一聲,然後雙手捏著航母甲板邊緣的那並不高的金屬護欄,眼睛裡滿滿的全是懊惱和怒火,但卻又無可奈何。
“也許……”
“他們真的能打退貝希摩斯呢?”
“晚輩剛剛獲悉!”
“納森島據說打算襲擊這艘航母,船上的安保人員也正在提升戒備等級,說不定他們真的有機會?”
說著,柳生愛子將她剛剛獲得的某個情報給說了出來,也就是納森島準備襲擊他們腳下的這艘航母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哈哈哈!”
“愛子!”
“一個落後蒙昧又守舊的森林島國,他們自己能生產的最先進的東西就不過是桌椅和鍋碗瓢盆,最先進的武器也不過是大刀長槍而已,像這樣的一個愚昧落後的地方,他們拿什麼來攻擊這艘航母?”
“用他們那可笑的異能嗎?”
“諸神的時代早就成為過去,我們武士道的夢都醒了,可笑他們還活在一千年前呢!”
然而,對於柳生愛子的話,那個石川信卻滿臉都是不屑,甚至還轉過頭來朝著她肆意嘲笑訓斥著,如同是想要徹底發泄心中的那股鬱鬱之情那般。
“是!”
“您說的對!”
苦笑一聲並重重地低頭鞠躬著。
雖然知道石川信的說法比較理智和正確,但是,柳生愛子還是有些擔憂地看了看不遠處的納森島,然後再看看附近黝黑的海麵,也不知道自己的那種隱隱的危險的錯覺到底來自於哪裡。
“但……”
“石川先生,不知為何,愛子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總覺得有危險將要臨近?”
因為她聽說了,納森人要襲擊貝希摩斯的這艘航母的情報是哪都通公司的人提供的,為此,哪都通的船為了避免被誤傷,還特地遠離了這艘航母並跑到了島嶼的另一邊去躲著。
雖然柳生愛子也實在想不出來納森島究竟能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攻擊最少距離海島兩公裡外且有厚厚裝甲的這艘幾萬噸的鋼鐵巨艦,但是,她就是有那種若有若無的直覺,似乎是什麼危險正在逼近那般?
“也許是你太累了吧?”
“罷了!”
“我先回去休息了,如果有望月悟的消息,請你們務必即刻通知我。”
“拜托了!”
說著,最後看了一眼納森島的方向,然後轉過頭來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柳生愛子並微微點了點頭後,那石川信也不繼續囉嗦,隻是悵然一歎,然後落寞地低著頭朝著甲板的升降台走去。
“……”
而柳生愛子自然沒有敢挽留,她隻是默默地鞠了一躬然後站在甲板的邊緣目送著對方離去。
“……”
直到再也看不到後,她才收回目光朝著甲板上四處忙碌著的貝希摩斯工作人員和武裝警衛們看去。
發現對方戒備依舊森嚴,甚至比一開始還提高了好幾個等級,確實是找不到什麼疏漏之處後,她才也跟著悵然一歎,然後就這麼繼續默默地站在剛剛石川信的位置朝著遠處的海麵和那正槍炮齊鳴、火光四射的納森島眺望而去。
說實話,她柳生愛子對於望月悟的死活並不關心,對於納森島的勝負也同樣不關心,她就隻是對那堂堂一個據說傳承了超過兩千年的森林之國,對那個異人之國在現代化的軍隊和武器攻擊下瞬間分崩離析有著一種兔死狐悲之感並感同身受而已。
就比如她自己!
即便修煉劍法十數年,即便劍道上的造詣得到了包括石川信先生和那望月悟先生在內的讚賞和肯定,可那又能如何?
麵對一兩個手持槍械,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普通人,她可能還會輕鬆獲勝,可麵對三四個,或者七八個乃至更多的時候,她可能就力有未逮了,除了被亂槍打死之外不會有彆的更好的結局!
就像現在的納森島,即便納森王和納森衛們擁有著神靈般的力量,即便島民全都是異人,即便對方號稱‘神之國’,可麵對一群現代化武裝的士兵,對方引以為傲的異能就並不比當初麵對西方殖民者的那些印第安人們的弓箭長矛要更有威懾力。
所以,柳生愛子知道,或許剛剛石川信先生的擔憂是對的,納森島和那望月悟的結局,已然注定了。
……
而幾乎是在柳生愛子等魚龍會的觀察團們滯留在貝希摩斯上並再為納森島和島上的某個劍道大師擔憂的同時,在納森島的另一邊,在哪都通公司的那艘科考船上,張楚嵐和王也兩人也正倚欄眺望著遠處納森島上那隱隱傳來的火光、槍炮轟鳴和慘烈的喊打喊殺聲沉默著。
因為他們知道那意味著什麼,知道是納森島的島民們正在現代武器的瘋狂絞殺下節節敗退著,甚至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死去,甚至現在納森島上的異人們傷亡都要超過總數的三分之一或者更多了。
按照現在無人機觀察到的戰況和那些貝希摩斯強化士兵們推進的進度,怕是到不了明天,在天亮之前,納森王的宮殿就將要陷落,然後戰鬥將要以貝希摩斯一方的勝利而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