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安妮就跟那兩個宮裝丫鬟來到了大廳的位置,然後她看到了,除了大廳外的前院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滿滿當當地坐滿著幾十桌正推杯換盞的男女賓客們之外,在那大廳裡頭,竟有幾個臉色無比蒼白,看起來比死人都難看的大活人坐在那惟一的一桌那裡?
而且,那桌子還是空的,除了碗筷之外,任何酒水和菜肴都沒有?
“嗨——”
(˙▽˙)
“你們大家好啊!”
(^▽^)
見狀,安妮當然是一邊入席,一邊舉著自己手裡拎著的小熊的爪爪朝著那幾個活人揮揮手打了個招呼。
(……)
(● ̄ ̄●)
“……”
“……”
“……”
“……”
“……”
“……”
然而,在場的那六個男女興致並不高,他們隻是用那種見詭一樣的目光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後繼續正襟危坐地坐在他們各自的位置上,沒有誰開口說話,且似乎也不太敢這個時候說話?
而他們之所以會有那種表現,那毫無疑問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他們顯然是已經知道了,在場的除了他們這一桌坐在大廳的‘客人’之外,外邊桌子上坐著的賓客以及周圍往來的那些丫鬟官家們,就通通都不是人!
在這樣環境裡,他們要是還能有好心情或者好臉色,那才怪了!
當然了,安妮除外!
“……”
()
反正,看到那些一個個臉色比死了都要難看的大叔大姐跟阿姨們不吱聲,看到他們都沒有要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和興致,安妮想了想,乾脆也懶得再去搭理他們。
“哇噢……”
()
於是乎,她先是一邊繼續地在自己的座位坐好,然後一邊好奇地朝著外邊瞅去,直接就那麼大大咧咧且沒心沒肺地打量起了外邊的那些個賓客和往來如梭的宮裝詭異丫鬟小姐姐們。
此時夜幕已低垂,天上一輪明月高懸,朝著這大廳外邊的那前院灑下銀白的光輝,讓遠近的一切都亮堂堂的,同時也有些慘白白的。
然後安妮看到,外邊的那兩扇朱漆大門已經緊閉著,遠近的回廊和那簷角高挑之間,更是已懸掛上了一盞盞的大燈籠,那燭火幽幽搖曳間,照得門楣和遠近窗棱上的‘囍’字顯得格外地猩紅。
偶爾一陣夜風掠過,一排排的燈籠微微搖晃起來,在地上投下的扭曲影子也開始隨風伸縮扭動起來,看過去就如同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上緩緩蠕動一樣。
然後,那些掛著的紅綢也同樣隨風舞動著,再加上夾雜著的那慘白的月光,直讓這裡的一切顯得既喜慶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不過,詭異不詭異什麼的,對於某些賓客來說就並不重要!
這不?
大廳前的庭院裡,數十張紅木八仙桌整齊排開,身著華麗古裝的男女老少賓客們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談笑聲此起彼伏著。
放眼望去,男人們大都穿著錦緞長袍,戴著各種各樣的員外帽,女人們則著繡花襖裙,麵上敷著厚厚的脂粉,在燈籠的紅光的映照和月光的襯托下,看起來格外地瘮白。
雖然他們的笑容大都很熱烈,可一個個的眼神卻空洞洞的,而且仔細去看的話還不難發現,他們一個個的眼睛就像是畫上去的,顯得不太自然不說,同時一張一合間,嘴角的弧度也顯得得有些過於僵硬?
“……”
(_)
同時,安妮還隱隱聞到了,空氣中除了那種古怪的酒肉食物的氣味之外,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難以名狀的香氣。
既像是花香,又像是檀香,同時也像是寺廟裡的常年繚繞的那種香燭氣味。
總之!
聞著聞著總能讓人不禁心下忐忑和惴惴,仿佛能勾起人心中某些最深層次的恐懼與哀愁那般。
或許,那也是在場的那幾個活人臉色之所以那麼難看的原因之一吧?
“……”
()
不過安妮卻不管那些,仍舊繼續四下亂瞅著。
這時,一群丫鬟們穿著統一的絳色宮裝出現了,她們手捧托盤,穿梭於席間將一盤盤菜肴放到一張張客人們的桌子上。
然而耳聰目明的安妮卻很快發現,那些丫鬟們的腳步極輕,幾乎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不說,即便是裙擺拂過那些青石板,竟也是一絲塵埃都未揚起?
還有就是……
她們手裡托盤上的菜肴,雖然看著熱氣騰騰香飄四溢的,可仔細看去,她卻發現那蒸騰的白霧中,隱約浮動著某些細小的黑點,就像是某種蟲豸在那裡邊蠕動著,然後某種法術怎麼都遮掩不住一樣?
“哈哈哈!”
忽然!
當安妮還在津津有味地看著熱鬨和稀罕的時候,一個穿著員外服的老管家站到了廳前的台階上,然後樂嗬著拱手作揖笑容可掬地對著那些賓客們說著些什麼。
對方穿著一身暗紅色的長衫,那也還沒什麼,但其腰間卻反常地係著一條白綢帶,看起來不倫不類且很不合時宜。
但安妮在想到這似乎是一個女詭的冥婚現場後,她就又釋然了。
“各位!”
“今日,是我家小姐大婚的大喜之日!”
“諸位貴客!”
“還請多用些,莫要客氣!”
緊接著,他又大聲說了起來,那聲音很洪亮,可語調卻平板得不太像活人,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
“好說好說!”
“廖總管客氣了。”
“就是!”
“我等自然不會跟主家客氣!”
“來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