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珍珠一怔,連忙搖頭,“我人微言輕,這種事情我不該知道。”
獨孤新月又看了她一眼道:“我的意思是說,以後後宮妃子多了,恐怕就不會再有現在的姐妹情了,好歹你叫過我一聲大姐,不管你是真心的,還是出於一種應付,我們畢竟還有過一段姐妹情。”
沈珍珠連忙道:“我是出於真心的,發自內心,我不喜歡做敷衍的事情。”
“好!既然你是發自真心,那麼我看在姐妹的關係上,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給夫君說清楚,到底誰是你的丈夫?如果你還是糊裡糊塗,那很抱歉,我隻能讓你搬出溫室殿,那邊要留給新來的後妃居住。”
沈珍珠噗通跪下,捂著嘴痛哭道:“大姐,伱聽我說,那天真的是誤會,我不知道夫君要來,我在殿外燒紙,因為那天正好是前.前太子的忌日,我又想到兒子的悲慘命運,便大哭了一場,渾身煙熏火燎,眼睛還通紅,夫君看到了靈牌,就很不高興,問我知不知道他今天要來?
我.我神使鬼差說了一句,"家鄉風俗,至親忌日,不能同房!"夫君大怒,轉身就走了,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獨孤新月點了點頭,“你這句"至親忌日,不能同房",夫君就理解為你不想做對不起丈夫的事情。”
“啊!沒有啊!”
沈珍珠嚇壞了,哭著解釋道:“我說的至親是指兒子,我雖然是給前太子燒紙,但我心裡想的都是兒子,我其實是把那天當做兒子的忌日了,所以才脫口而出,我真的不會說那種話啊!”
獨孤新月怒氣稍稍平息,點點頭,“我想任何女人都不會說這種話,應該是誤會,因為每個人都會說錯話,難免的,所以關鍵還是態度,既然你態度誠懇,那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明天吧!明天原本是我,我讓給你,你好好給夫君解釋,他是講道理的人。”
沈珍珠抹一下眼淚低聲道:“謝謝大姐,大姐能不能給夫君先解釋一下,我怕他生氣不來。”
“可以,你去吧!該怎麼做,不要我教你!”
沈珍珠恭恭敬敬給獨孤新月磕了三個頭,起身悲悲戚戚地去了。
獨孤新月搖搖頭,這一刻她做出了決定,絕不能讓張倩加入後宮,不能再出現第二個沈珍珠。
政事堂圓廳內,李鄴正在聽取籌備登基大典的第一次彙報。
韋見素是負責人,左右副手是劉晏和裴遵慶。
“籌備的各項事務基本上已經結束,現在開始進行預演梳理,重點是安全和秩序的預演,我們將會動用三萬士兵,儀仗兵由殿下的親衛擔任,其他兩萬士兵負責城內維持秩序,內衛也派出兩萬人分赴全城各地監視各種可疑者,大典那天,內衛會在暗處進行保護。”
韋見素停一下道:“我們主要是擔心契丹,契丹有刺殺的傳統,而明年我們將發動遼東之戰,所以契丹有刺殺動機,內衛李都統也認為,契丹一定派出刺客,內衛已經派人去登州部署,對方從陸路過不來,一定走海路,登州是第一個最有可能的上岸處。”
李鄴點點頭又問道:“錢物開支情況如何?”
劉晏輕輕咳嗽一聲,他負責整個大典的錢物籌措支出,他緩緩道:“回稟殿下,整個大典的支出預計十四萬貫,但實際支出可能不到八萬,原因還是得益於舊物利用,先帝登基大典的全套儀仗已經從洛陽運到,東西基本上都是新的,大部分都沒有用過,這一點出乎我們的意料。”
“為什麼都沒有用過?”李鄴好奇問道。
劉晏笑了笑道:“這個就得感謝老天爺了,當時天下大雨,一直沒停,原定的很多計劃都取消,先帝的登基典禮隻能在含元殿內舉行,儀仗隊伍的兵器、盔甲、鞋子和旗幟,還有耗子巨萬製作的彩幔,微臣調查過,光彩幔就用了二十萬匹彩帛,價值四十餘萬貫,計劃從丹鳳門一直掛到紫宸殿,但那幾天連續下雨,就沒有掛出來,我們洛陽找到時,還都被油紙包裹,每一幅都簇新,沒有走色。”
李鄴眉頭微微一皺:“幾十萬貫就用這一次,太可惜了!”
韋見素笑道:“殿下不用擔心,大典之後,這些彩幔都會製作成旗幟,繼續發揮作用!”
劉晏又繼續道:“我們檢查了所有的皇宮設施,哪些該置換,哪些該修繕,哪些隻需塗一遍油漆,不能一刀切,雖然事情多一點,繁瑣一點,但至少節省了四萬貫,避免了浪費。”
政事堂的彙報還在繼續進行,此時就在距離政事堂數裡外的光宅坊內,一名莊宅牙人正帶著一名身材瘦高的中年男人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