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明馬上喊道:“來人,快傳喚吳起將軍。”
不知為何,心中的那一絲疑慮和不滿竟消減了一部分。
對於戰場上走投無路的逃兵,不要過於追擊。
“……”
吳起沒再搭理,冷哼了兩聲,索性離去。
可要是將領死了,要追究起來,就不好說了。
就在朱韋額頭滲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吳起走了過來。
吳起詫異道:“高公公認得他?”
朱韋懵了,立刻知道吳起的意思。
他看到魏武卒這般勇猛,接下來攻殺剩餘的一些殘兵敗將,豈不是手到擒來,這簡直是白送的好處。
讓一旁的蘆宗輝都有些插不上話。
這一場大勝仗打下來,按照魏武卒的軍功製,他們的收獲可是不小。
樂陽與馬川平兩人各自砍死一個趙卒,割下他們的左耳,相視大笑。
“什麼,還有這樣的事?”
就在吳起左右為難的時候,高延士騎馬趕來了過來,傳令道:“吳將軍,殿下有請,是關於東軍的事宜。咦,這不是東軍使者嗎?”
麵對朱韋的喊叫,吳起皺眉,變得遲疑了起來。
圍攏在一起的魏武卒自動為他讓開的了一條道來。
他在禁軍中摸爬滾打,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
麵對趙弘明的責怪,吳起表情一肅,急忙告罪道:“都是末將判斷有誤,現在末將馬上就製止部將,讓他們儘快收手。”
趙弘明笑道:“蘆將軍都說了,是要擅殺同袍,何謂擅殺?明知為同袍,而擅自亂殺也。吳將軍都不知道你是敵是友,何來擅殺一說?”
吳起疑惑道:“殿下,你真要答應他?”
趙弘明冷哼一聲說道:“戲耍他而已。戰場混亂,刀劍無眼,到時候死幾個將領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正好讓他死之前能夠起一點作用了,廢物利用一下。”
後麵再徐徐圖之。
戰場上趙國剩餘五萬的殘兵敗將,丟盔棄甲,四處逃散。
所以現在基本上東軍都是被魏武卒圍著,真正動手的已經很少了。
朱韋見到了高延士,費力側了側身子,賠笑道:“是高公公,太好了。我剛才追擊趙軍的時候,吃了李幕一招,受了重傷,你快喊軍醫過來,朱某感激不儘,定有厚報。”
不然的話,這些五萬趙卒被逼上了絕路,在情急之下說不定會極力反撲,反而得不償失,索性見好就收。
“那我的部將豈不是白白犧牲?”蘆宗輝駁斥道:“按照魏國之法,若擅殺同袍,淩遲處死。”
馬川平將割下的趙軍左耳丟進掛在腰上鼓囊囊的布袋,跟了上去。
眼前這個還是東路將領,更讓他難辦。
他不禁狐疑道:“殿下此言當真?”
樂陽招呼了一聲說道:“走,去看看。”
平日裡高延士作為殿下的貼身太監,與他不會有太多的瓜葛,今日給他講了這些分明是另有深意。
“爵位也是能升一級了吧?”
趙弘明指著蘆宗輝說道:“這是東路將軍蘆宗輝將軍,剛才衝進戰場乃是的好意,你們彼此之間造成了誤會,你現在快製止你手下,不要再對蘆宗輝麾下的部將動手。”
“都聚攏在一起乾什麼?”
虧自己還被氣昏了頭,要找他興師問罪。
吳起會意了:“公公,你等我一會兒。”
十萬兵甲啊。
兩人轉身回頭看去,發現那邊有持戈的魏武卒聚攏在一起。
高延士從馬背上翻了下來,走過來仔細打量了兩眼,笑眯眯地說道:“認得。”
就算要找也是找此軍將領麻煩才是。
“哦?”吳起抱拳道:“還望高公公不吝賜教。”
還沒有等吳起回答,就聽到趙弘明說道:“蘆宗輝將軍,這也怪不得吳起將軍。戰場混亂,難免會有意外。特彆你們這種沒有事先通知,意圖不明,又擅創戰場,吳起當做敵軍處置也是情有可原。”
朱韋聽不懂這些魏武卒口中描述的什麼武學,什麼爵位,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這些人要打他身上的主意。
朱韋的慘叫聲從眾人中傳了出來,又很快戛然而止。
看樣子他好似並不知情,是下麵人的自作主張。
應該再讓部下再砍殺一陣子才是。
“本王堂堂天潢貴胄,還能騙你不成?”趙弘明笑道:“就不知道將軍願不願意?將軍要不相信,本王願與蘆將軍立下字據。”
“是,殿下。”高延士站出來低頭恭敬應下,找了一匹快馬,匆匆趕向戰場中心。
朱韋還以為吳起已經確定了自己的身份,要跟他要好處,說道:“這位將軍可否能給安排軍醫,我手上還有些願石,都可給予大人。”
朱韋見他與眾不同的裝扮,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費力大喊道:“我是東軍的參軍,乃是蘆宗輝將軍麾下,我們是一家人,你們之前都弄錯了。”
蘆宗輝揮鞭離開。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吳起聽完後,瞬間有種撥開烏雲見月明的感覺。
陡然間,兩人的氣氛又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馬川平算了一下,如今他手上的功勞可以升一級爵位,願石若乾。
與他一同的樂陽,看其戰功怕也相差不多。
高延士笑眯眯地說道:“雜家就是一個奴才,不懂這些兵家事情,就知道咱家的殿下雖性子寡淡,但是不喜歡吃虧的,將軍你要是往上走一走的話,就不用我多說了。”
蘆宗輝被趙弘明這樣利落的表現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趙弘明聽到這話,臉色一驚,露出愕然的表情。
戰場上那些還在對東軍殘部虎視眈眈的魏武卒各自撤退。
好像在趙弘明與吳起兩人一唱一和之下,這個事情就這麼揭過去了。
他知道趙弘明想要收拾東軍,剛才還就可以趁著戰場混亂,捅他們兩刀,但現在戰事已經基本結束,再這般做就有些刻意了。
兩人擠開後,發現“東路軍”一個將領氣喘籲籲地躺在地上,嘴唇發白。
“他的頭顱是不是可以換一本上好的武學功法?”
隻有少部分人為了軍功,不顧軍令,繼續追擊趙卒。
吳起與高延士兩人不禁無言,感情自家殿下就沒想放過人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趙弘明眼神一瞥,看到吳起的馬背上掛著一個滲血的布袋,問道:“那掛的什麼東西?”
吳起走上去取下來,打開露出裡麵的景象:“這是朱偉的頭顱,他曾對殿下不敬,被士卒知曉後亂刀砍死。”
趙弘明登時一愣,這是把蘆宗輝的副手殺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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