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男也熬出來了。”候太太說,“她患的是產後抑鬱,不會一輩子的。倒是你,要保重自己呀。”
我已經很保重了。
這個孩子對我來說比任何事都要珍貴,包括我的命。
所以,我才終於又回到了侯少鴻身邊。
畢竟就算後半生再難再苦,隻要孩子好好的,就都顯得不重要了。
侯少鴻也很保重我,他像考大學似的學了一大堆懷孕生產的知識,購置了許許多多工具和服務,小心翼翼地保護著我和寶寶。
以前我對他是有怨恨的,我覺得他並不愛淼淼,就是惺惺作態。
但這段日子,我又就逐漸想起很多細節。
想起他以前抱著淼淼,疼愛地親吻她,為她讀書,被她用小手抓著果泥抹了一臉的樣子。
想起我那次懷孕時,晚上醒來,也偶爾會看到他。
看到他坐在我的床邊,好像是在摸我的肚子和我的臉。
想起我們在婚禮上一起跳舞,整個蜜月都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以前我為什麼從沒有看到呢
恨他時,那些好的記憶去哪兒了呢
如果它們老老實實地呆在我的記憶裡,就不會有林修了。
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林修,是在侯少鴻把我送到機場後。
我在等飛機,然後接到了林修的信息。
是一張照片。
那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項鏈。
為了試戴林修的那條大鑽石,我摘掉了它。
我回給他,說“寄給我吧。”
林修沒回。
我改簽了飛機,去了林修所在的城市。
我們見了麵,他把項鏈拿出來,卻不給我,隻是說“這大概是天意吧,你媽媽還是希望給我個機會解釋一下。”
我笑著說“可能是為了讓我告訴你,我不在意。”
“我在她麵前隻能那麼說,不然她一直鬨。”林修舔了舔嘴唇,可憐巴巴地望著我,說,“我心裡不是這樣想的。”
他又補充道“我承認,我之前是騙你的,但是咱倆在一起以後
,我其實也”
“林修。”我打斷他說,“我的飛機要來不及了。”
林修沒吭聲了,捂住臉,不停地流淚。
我知道他的悲傷其實並不全是因為我。
因為在跟林修見麵之前,我先見了林敏敏。
我打給她,打算先跟她聊聊,釋放一些善意,然後再跟她提一提讓她把項鏈拿給我。
這個計劃失敗了,因為林敏敏雖然來了,我也態度很好地跟她說了。
她卻說“這就是我來的目的,你跟他見一麵吧,因為那些話是我編的。”
我說“這樣啊。”
“其實他什麼都沒說你。”林敏敏說,“我也知道他其實很喜歡你。”
我說“我們聯係都是為了你的事。”
“那是最近,以前不是吧。”林敏敏笑了笑,說,“在海邊照相的時候不是吧”
我沒說話。
“我很討厭你,你那麼傷害侯先生,每次他提起你,都不肯多說,一看就很難過。”她說,“林修也很喜歡你,總跟你不清不楚的但你對他們誰都不好。”
我說“我希望你能幫我拿到項鏈。”
“那真的是我說的。”林敏敏打斷我,說,“我不是你們這種世家小姐,沒什麼文化,也沒什麼素質。我們這種底層人罵街時比這難聽的話還有,那種時候是不管文不文明的。”
“”
“原諒他吧。”林敏敏看著我說,“他真的沒那麼說過你,我要是撒謊,天打五雷轟。”
我說“我這種人跟他繼續做朋友,對你們關係沒有好處。”
“我知道。”林敏敏說,“但總好過他抑鬱自殺吧,現在他已經眾叛親離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之前他欺負舅媽,後謀殺侯先生牽連舅舅,導致舅媽出走,舅舅跟他反目。也是因為這個,表弟也不願意跟他來往。”林敏敏說,“隻有你對他好,結果現在連你也不要他了。彆的事兒是他不對,但這件事不怪他,他是替我擔的。”
跟林修道彆時,我問他“我隻問你這一次,那些話真的是你說的嗎”
林修看著我,他是何等的敏銳,一定已經明白我的意思。
但他隻是定定地看著我,良久,說“對不起。”
我笑了笑,伸手抱住了他。
“林修。”我在他耳邊說,“我們不會再見麵了。”
“”
“好好活下去。”
他始終出聲,隻是緊緊地抱住了我。
我說過的,嫁給林修的女人很幸福。
森森,也就是我和侯少鴻的第二個寶寶,他和淼淼擁有著同一天預產期,實際上卻比她早出生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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