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是指蛇君嘴裡所說的前世今生。
修真界中確實有前世今生的說法,但大部分修士並不取信。
人死如燈滅,修士更重今生,不問來世。
薑鹿雲終究沒忍住,露出些鬱悶之色。
“恐怕還真與我有些關係。”
“你真做過這種壞事兒”
姚天姝來了興致:“清川師姑知道了恐怕不會放過你。”
薑鹿雲翻了個白眼,拖長聲音為自己正名:“隻是與我有些關係,又沒說就是我做的”
她現在拒絕討論這個話題:“這件事太複雜了,以後再跟你們說。”
妘棠頷首:“那就先出去。”
姚天姝倒也附和。
反正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早晚能弄清楚,然後讓這家夥喊她師姐求她保密。
姚天姝美滋滋幻想,隻覺前途光明。
薑熹不曾催促,一直站在門口等她們湊在一起用傳音嘀嘀咕咕商議完,才冷淡開口問:“說好了”
站在中間的那個最狡猾的姑娘若無其事地揚唇,眉心紅痣在這片昏暗密室中都耀眼得仿若灼灼燃起的火苗。她眼底的光分明果決堅定,偏偏臉頰上神態柔軟如白棉,不知以這副模樣騙過多少人。
薑鹿雲微微撥弄腰間的卦盤,抬手行禮。
“讓尊上久等了。”
“尊上請。”
小蛇纏在她脖子上,剛剛被她輕輕一彈還鬨了點脾氣,但如今見她們能一起走,又快樂地開始吐信子,身子直扭。
薑鹿雲發癢,無奈地捏了捏它:“壞蛇,不許鬨。”
小壞蛇被她指腹揉弄兩下,渾身一個激靈,癱在她肩上縮起腦袋不動了。
旁邊的妘棠見此,從戒指裡挑了挑,取出一些她常備著的果脯,默默送到小蛇的嘴邊想投喂。
彆看某修無情道的劍修臉上冷情無欲,其實她才是三個人裡最喜歡小動物的那個,相比而言,薑鹿雲隻是單純喜歡好看的。
小蛇聞到了甜甜的果乾味,偷偷把豆豆眼從尾巴裡抬起半邊觀察了一下,隨後果真遊動身子,張著嘴飛快地將劍修手上的果脯全部叼走,縮回去前還用腦袋頂了頂妘棠的手。
劍修狹長的眼睛中露出些笑意,完成投喂後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旁邊的姚天姝瞧著好玩兒,也找了找,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來,一打開,裡麵居然是幾塊兒白麵饅頭。
薑鹿雲嘴角一抽:“你怎麼還把這東西帶出來了。”
這位大小姐其他地方挺龜毛,在吃上麵倒不講究。
姚天姝掰了半塊送給小蛇吃,把其餘的饅頭還寶貝地在盒子裡裝好,藏進自己芥子空間深處。
她聞言有些不滿,眉頭一豎:“什麼叫這東西,門裡的大麵饅頭,可好吃了,還能補充靈力。”
修真者又不會餓,她就是圖這東西又便宜又好吃還有用才帶上的,不像喜甜的妘棠和衣食住行樣樣都挑的薑鹿雲。
小蛇嚼了嚼,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被阿寶眼疾手快地又敲了下。
“小沒良心的,我缺你吃的了嗎,站哪邊呢”
蛇兒晃了晃腦袋,討好地蹭蹭她的脖子,貼在上邊裝死。
一邊兒的姚天姝得意地衝她挑眉。
她們出妖域的路上還比較順利,薑鹿雲給兩人都服用了化妖丹,因此沒有什麼精怪前來騷擾,如今快到妖域邊界處,天色也暗了下來。
薑鹿雲轉頭招呼自己走在前麵的蛇君:“尊上,休息一下再走吧,不急這一會兒。”
薑熹腳下一頓,站住了。
為了挽回一局,阿寶生了堆火,取出自己不知道何時扔進戒指裡的鍋碗和油紙包著的生肉,準備大展手藝,讓這條小笨蛇知道誰才是它最好的飼主。
橘色的火焰照在姑娘臉上,點亮她眸底的星辰,將她本就柔和的五官更襯出三分暖意,連帶著頭上戴著的那頂小小的蓮花冠都被映得熠熠生光。
蛇女支著腿坐在樹前,也不做其他事,隻盯著姑娘,心中升起些久違的舒緩寧靜。
沒過多久,姑娘掐訣,伸手扇了扇鍋裡飄出來的熱騰騰香噴噴的白霧,將鍋蓋掀開,露出裡邊已燉得軟爛的濃油醬赤的五花。
薑鹿雲提前把那塊肉分了分,切成了十小份兒放進去燉,現在每人可以分到兩塊兒,連寡言少語的蛇君都沒有落下。
妘棠和姚天姝跟她一塊兒長大,吃慣了她開的小灶,很自然地取出紋路相同的碟子去夾。
阿寶偏頭看了看,掏出乾淨的餐具裝了兩塊兒起身送給蛇女,見她接過,乾脆就在她身旁盤腿坐下,也不著急自己吃,先低頭喂給小蛇。
她口味較重,不知道這條小笨蛇吃不吃得慣。
薑鹿雲讓小蛇盤坐在她腿上,不知從哪兒翻出一張小小的絲帕,疊了疊,在小蛇的腦袋下麵紮了一圈兒,隨後夾起肉悉心喂食。
薑熹端著碟子,冷眼旁觀,兀地開口:“它隻是一條血統雜駁的蛇,不必如此嬌慣。”
又不是什麼高貴的龍,一條卑賤的蛇,也值得這麼稀罕
小蛇本湊在姑娘手邊吃得歡快,被她一句話戳中了底子,身子瞬間僵硬,豆豆眼上慢慢浮現霧氣,扭頭怒瞪她,又無措地看向阿寶,嘴裡的東西都咽不下了。
薑鹿雲臉色未變,溫柔地撫了撫小蛇的背脊:“可是我喜歡的就是這條小蛇。”
蛇兒呆呆仰頭望她,一隻白皙的手捂住它的眼睛,將小蛇眸子上蒙著的霧水一點點拭去。
姑娘雙手一合,就將這條小笨蛇籠在了手心中。
她把盤子放在一邊,倚著身後的樹乾,垂下眼簾注視手心裡探出來的一截小尾巴,漫不經心地繼續回複蛇君方才的話。
“尊上是妖族,看重血統,分高低貴賤。可我是人族,我不在乎這些,我隻圖自己喜好。”
“我不想拿它去與妖族中的龍族鳳族比較,它也無需比較,如今這樣已是最好。”
薑鹿雲見那小尾巴不安分地搖了搖,眸中笑意微深:“我是個普通的人族,它是條普通的小蛇,我們配得很。”
“我就想嬌慣著它。”
“它當然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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