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也就嚇嚇它,這會兒見它哭得一顫一顫,又心虛又好笑,趕緊鬆開牙齒,給它打了個清潔決,用手指溫柔撫摸小蛇的背脊,被小蛇的尾巴委屈纏住。
“彆哭了,逗你玩兒呢,我可舍不得吃你。”
薑鹿雲發了一百零八個誓保證不吃它,才把小蛇哄得止住小珍珠。
阿寶把小蛇捧在手裡揉了揉,掏了掏自己的戒指,翻出最後一塊兒肉乾給它喂下,一手支著頭,目光又飄飄悠悠地落到那桌子女修身上。
她們吃得也太香了吧,這是什麼肉
阿寶沉思了一瞬,抓著小蛇慢吞吞從椅子上爬起來,走向那桌女修。
“道友們好。”
姑娘彎著杏眸,眼尾微微下斂,笑意溫軟無害,瞧著就好相處。
女修們聞聲轉頭。
坐在水幕前的薑熹眼見著她摸出一壺酒,三言兩語就混進了那幾個女修中間,一邊與對方分享自己的酒,一邊吃著人家給的肉,好不快活。
大妖默了下,好熟悉的場景,仿佛很久之前也在她身上發生過。
論與人交談,薑鹿雲自有一套法子。
幾個女修驚喜地發現,這姑娘不僅脾氣好,說話有意思,見識也廣,不管與她談什麼,她都能聊上兩句。
“南域的竹葉酒,香得很。凡人雖不曾修煉,但自有他們的智慧,好玩好吃的數不勝數。”
“確實香”
名叫林喜的劍修喝了口,眼睛驟然一亮,樂嗬嗬地跟薑鹿雲碰杯,沒一會兒就與她勾肩搭背起來。
“道友怎麼稱呼”
“你們叫我阿寶就好啦。”
薑鹿雲往嘴裡塞了塊肉,不禁感慨:“你們的肉也太香了,怎麼做的啊”
其中一個稍溫婉安靜些的女修笑了下:“提前醃製好,吃的時候烤熟就成,不難。”
阿寶比了個大拇指。
吃飽喝足,困意又翻湧而上。
薑鹿雲被林喜搭著肩,把手揣進袖子裡,眼睛要閉不閉。
恍惚間,她好似聽見了林喜問她:“阿寶,你知道薑鹿雲嗎”
“薑鹿雲薑鹿雲是誰”
阿寶的腦袋好像生了鏽,沒反應得過來,下意識迷茫反問。
桌上正啃著一小塊肉的小蛇睜大豆豆眼,兀地扭頭看她,蛇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
“彆提了,我們原本是在一處林子裡轉悠,結果一道殺陣,把我們全清出去了。才出去就接了個單子,有人買薑鹿雲的人頭,要我們在比試裡殺了她。”
“據說那陣法就是她布置的。”
林喜狠狠灌了杯酒,目露殺意,握住長劍:“彆讓我碰見她”
她們幾個人也虧得前麵斬殺的對手不少、分數夠了,不然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踢出去,真夠憋屈的。
阿寶閉上眼睛,隨意附和:“太可惡了怎麼會有這種人”
“可不是”
小蛇呆滯片刻,悄悄爬到阿寶的手腕上,輕輕咬她,試圖讓她清醒一點兒。
阿寶感覺到了刺痛,皺起眉,眼睛都沒睜開,手指彈了下小蛇的腦袋:“不許鬨。”
“阿寶,你要是遇見了那薑鹿雲,給我們遞個消息唄,我們好趕過去。”
“沒問題。”
阿寶接過林喜給的紙條,滿口應下。
小蛇急得團團轉,鍥而不舍地用頭撞她。
不知過了多久,女修們隻見姑娘如同一條瀕死的魚被火燙著了,突然一彈,垂死夢中驚坐起。
薑鹿雲打了個激靈,徹底被嚇醒了。
薑鹿雲是誰薑鹿雲不就是她嗎
現在再來看看這桌子的女修,兩個劍修,一個刀修,個個都像是一拳能把她腦袋砸碎的樣子。
薑鹿雲後腦勺肉眼可見地滑落一滴大大的冷汗,側眸瞄了下劍修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隻覺得脖子泛涼。
林喜關懷問她:“怎麼了”
阿寶不動聲色地挪了挪,禮貌微笑:“剛剛就想著薑鹿雲這個名字有點兒熟悉,現在突然反應過來了。”
“對了,你們沒見過她嗎她布陣的時候有很多道友一起去圍攻她的。”
“沒呀,那時候咱還在林子裡打轉呢,後來出去了也沒看水幕,剛接了個單子就又被傳了進來。”
“這樣啊,太可惜了,如果知道她長什麼樣就能更快找到人了。”
薑鹿雲裝模作樣地垂下眉低歎。
林喜跟著她一起歎:“可不是嘛。”
小蛇抬頭看看她,歪了下頭,張著嘴抖了抖蛇信。
它想到了自己被師尊騙得團團轉的那段時間。
“阿寶,就你一個人嗎”
“不是,我還有兩個朋友,她們出去調查了。”
“是劍修”
“一個劍修一個法修。”
林喜灑脫一笑,她剛剛就瞥見了薑鹿雲腰間的那個小卦盤:“那還好,看你這瘦瘦弱弱的,陣修跟劍修和法修組隊確實不錯。”
薑鹿雲額角抽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長刀擺到顯眼的地方,平靜扯出一抹笑:“我是刀修。”
小蛇安慰地用尾巴撫了撫她的手背,十分擔心師尊的牙齒。
林喜愣住,上下打量她,又看了眼自己隊伍裡的刀修:“你是刀修”
不太像啊,她們小穀子可結實了。
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見外邊本明媚的天色瞬間昏暗,狂風驟起。
“阿寶。”
“阿寶”
妘棠和姚天姝恰好從外麵跑進來,神情凝重,反手將客棧的大門關好。
薑鹿雲蹙眉:“怎麼了”
妘棠緊攥著劍,眸色冰冷:“是裂痕秘境,我們與外界的傳送符全部斷了。”
當初報名進入四方大會時她們每個人都手握一張傳送符,用於放棄比試時撕碎傳送出去。
可現在,傳送符全部失效,她們被困在了這片秘境裡。
水幕外,大妖豁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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